在附近的居酒屋随便找了個座,你們兩人兩刀就在一個四人位上坐下。
你坐在瑠花的正對面,居酒屋的桌子并不大,你能更加清楚地看到瑠花的面容。
她确實和你記憶中的樣子有些不同了。
無論是有些毛糙的發絲,還是眼下即使是化妝也難掩的黑眼圈,又或是習以為常在這廉價居酒屋裡點菜的樣子,都與你記憶中那個需要被人服侍的大小姐不同。
不過畢竟将近二十年過去了,怎麼樣都會有變化的。
你不也經曆了從叛逆期成長為成熟大人的變化嗎。
“總之先來杯生啤……一期先生和鳴狐先生要喝什麼?”本多瑠花很有禮貌地先詢問了今天第一次見的兩位男士,“這家店我以前來過,種類還挺豐富的。”
一期一振坐在瑠花的身側,朝着她露出一個微笑:“感謝您的邀請,但我們就不必了。”
“請不必顧慮我們,瑠花小姐請和主人好好叙舊吧。”
還裝載着茅O至語音包的鳴狐熟練掌握社交辭令,看得出面頰下的臉龐也帶着笑容,讓無法在明面上說話的小狐狸在内心交流頻道暗自神傷。
——“鳴狐、鳴狐嗚嗚嗚……不要變成茅O至……無口明明是萌點,而且還能增加本狐的出場機會……啊,不然趁此機會本狐也加載個語音包反正都是淺沼O太郎……”
“狐狸,火燒。”
“對不起本狐錯了。”
小狐狸可能還在想着你37度的嘴是如何吐出這樣冰冷的話語,瑠花卻因你突然的出聲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但是她并沒有問出口,就像沒有問你為什麼去變性了一樣。
你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今天也沒什麼喝酒的心情。
“兩位真是太客氣了……”短發女性下完單之後,以同樣熟練的姿态進行回應,“雪一定受了您們不少照顧。”
“請别那麼說,我們才是給主人添了不少麻煩……”
聽到一期一振的回複,瑠花終于還是将那個問題問出了口:“抱歉,一期先生,從剛剛我就有點在意……”
“那個‘主人’的稱呼……究竟是什麼意思?”
“主人……就是我們的主君哦。是統帥我們的人。”
茅O至……不是、鳴狐對這個問題做出了回應,或許是看出你沒想隐瞞,甚至給出了詳細的解釋:“我們來自百年後的世界,為了對抗時間溯行軍而戰鬥,現在正處于休假中。”
“什……時間……什麼來着……百年後又是什麼……不、不對,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瑠花顯然被這短短一句話中包涵的巨大信息量吓了一跳,以至于自己語言也支離破碎,沒能維持開始的社會人姿态。
你看到她變幻莫測的表情,道:“嘛嘛,瑠花也不用那麼緊張,明明一點都不喜歡說敬語,剛剛還連番說了一大堆。”
“不喜歡說敬語有問題嗎!”
她先是回了你一句,而後用狐疑的眼神看向一期一振和鳴狐,在二者都朝她露出微笑後,像是被閃到了一樣,猛地閉上了眼,而後站起身來,扯着你就往外面走,嘴裡還不忘對兩位男士道歉:“抱歉,一期先生,鳴狐先生,我和雪有點話想單獨說,很快就回來。您們請自便。”
你示意他們不必擔心,同時從鳴狐脖子上順走了小狐狸抱在懷裡。
就算過去那麼久,瑠花也還是那樣沉不住氣呢。
将近午夜,氣溫比起白日要低上不少,兩人沒穿外衣就出門,瑠花在感受到室外氣溫的瞬間就抖了一下,但也沒把這當回事。
現在在她心裡,沒有什麼比自己妹妹……還是弟弟……算了不重要……被奇怪的組織帶去幹奇怪的事情更可怕的事了。
雪從小就是個奇怪的孩子,就算不受母親喜歡,被父親當作向上爬的工具,也從沒露出過受傷的神情。
她曾因雪在這個家的過高待遇感到嫉妒,當然也帶着些對不常見面的姊妹的好奇,第一次主動去開啟那間房門,試圖用言語去刺痛那位“雪姬”。
“侍女們都說你是個奇怪的孩子,父親和母親也從沒真正在意過你!”
“什麼都不會,仗着點能力就高高在上,别太嚣張了!”
她也沒想到,在她當時看來最最傷人的話,卻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瑠花,很有趣。”
“以後要多來找我玩哦。”
那時被那個笑容和回答吓到的她隻是回了句:“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急忙就跑走了。
但也是那次,她才真正理解了,偶然從侍女口中聽到的的“奇怪”,到底是什麼樣子。
不過就算性格奇怪、就算有着預言能力被人畏懼遠離,雪也是她的家人。
黑發女性呼出口氣,在空中形成一陣白霧,而後對着面前的妹妹……還是弟弟……可惡怎麼又開始糾結這個了……說:“雪,你真的沒在幹什麼危險的活動吧?”
但出口又感覺自己的語氣太過擔憂,暴露了自己的心情,她改了語氣再說了一遍:“我這還在做生意呢,如果妹……弟弟牽扯到什麼不好的活動,可是會耽誤我的生意的。”
“ZAKURO……甜品店,姑且還是做的挺大的,”瑠花悄悄瞥了你一眼,“如果是金錢上的問題,我也不是不能算利息借你錢……”
你腦中的瑠花翻譯器自動運作:
我好擔心你有沒有在幹危險的事,如果隻是錢的問題我能幫你解決。
“瑠花,沒事的,”你把小狐狸放到瑠花的懷裡,她有些慌亂的摟住,動物偏高的體溫似乎很好地緩解了天氣所帶來的寒冷,她的表情緩和了一些,“我做的可是政府公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