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若是良善,他自是良配。
元昭若真良善,又怎會配給她?
大姐怎舍得丢給她?
元四爺處處瞧不上她,戀笙也看不上元昭。
她雖是個村姑,到底還有個做官的叔父。
叔父活着,元家尚能寬厚待人,叔父一死,塵歸塵土歸土,一塊碑一塊朽木闆,能頂什麼用?
齊大非偶,門戶之見,這些俱是正理,戀笙心如明鏡。
要說這四爺的性子,太怪,戀笙招架不住。
白日裡,在外人面前,戀笙挨着訓受他管教,戀笙瞧着元昭,像極了阿爹、叔父。
戀笙是誰,是她這個“假爹”的女兒,做女兒還不成,還得是聽話的乖女兒。
有時,身份一變,他們“父女”又調換了個,成了一對兒親“母子”。
料理家事,經營生意,孝敬公婆……應付處處挑剔的官人,看顧還未長成人的丈夫,元家少奶奶的位子,隻有容暇坐得住坐得穩,戀笙自認愚笨,沒有三嫂的智慧果敢。
一日兩日一月兩月,戀笙尚可支撐,若要她此生就和元昭鎖在一處,她甯肯托生成水牛,日夜不停耕地吃草,也好過每日戰戰兢兢殚精竭慮。
不是擔心被打,就是憂心被發賣,吃茶用糕點,也怕果子裡摻了巨毒。
男女歡愛,就當是露水情緣。
行事前,元昭問着長生,一個男人另一個男人,元昭心中所想,戀笙怎會看不透,毒蛇太毒,瘋狗太瘋,絕不能被纏上。
“他是誰,與你何幹?我與他做什麼,用不着你管?”戀笙面色一沉,冷冰冰不似尋常,她要斷了他的念想。
元昭望着她,懸着的心就此死盡,他似笑非笑,傷心戚戚瀝瀝,最看中的臉面,最寶貝的性命,就在此刻通通抛諸腦後,他陰狠着,“與我何幹?怎與我不相幹?”
兩手掐着戀笙的脖頸,他真恨不得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