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胡言,就是不閉嘴,偏要氣得惡老四嘔出一瓯血,才算正氣幹淨!
元昭隻能怒,卻也沒奈何。
“老四,叫你平日裡不争氣,成天為着你那半個子不值的男人面子,連句好話軟話也不肯說,你且聽聽……”
且什麼,聽什麼,豎着耳朵仔細聽戀笙扣門,長喚了生……紮心刺骨。
“這段舊日情分你叫人如何淡忘?隻怕兩個人都未曾放下,你不如大方一回,成全了他們?大丈夫,好郎君,何患無妻?”
二哥哥說話打發,三哥哥點頭附和。
元徹殺人誅心,元寶助纣為虐。
一個二個站着說話不腰疼,生拽活剝元昭的逆鱗軟骨。
惡人暫忘山寺,瞬間轉憤化怒,在場三人都有逆鱗,全都有軟處,都有見不得人的勾當,誰也站不得高處,誰也置喙不得另外兩個。
冷眼、冷笑、冷聲、冷笑,說着冷話冷着人熱心口,惡人對着元徹質問,“大丈夫何患無妻…笑話…老二,你倒是大丈夫,那你怎麼不成全大哥和喜雨?”
“你自來喜歡喜雨,卻又從來不說,還隻當喜雨戀着我和老三,故而私下偷學臨摹,一時學老三對喜雨好,一時又學我對她壞,害得喜雨不知曉你的心思,隻當你是個看賬看昏了頭的瘋子!”
話一出口,元徹笑容折戟,和善沉淵。
老二還在忖他知道多少,元昭看準傷處直往死裡踩,“你聰明一世,竟然想不到,喜雨喜歡的是大哥,還想不到大哥為了母親,竟願意娶喜雨……你跪地苦求大哥,真是個大丈夫!”
話說到實處,元徹的面皮徹底變換成冷情冷意,他為金銀财寶戴上的和善僞裝,此刻撕開揭破。
假人輕輕笑,“那又如何,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能裝瘸博戀笙的同情可憐,我自然也能跪地扮慘求娶喜雨,更何況大哥最疼我,為了讓我稱心如意,大哥能一輩子不回臨安,一輩子不回江南……”
元徹不覺有錯,此事,既然元昭知情,那相必元寶同樣知曉,果然,他側目一看,身邊人神色如故,毫無慌張,他問,“你也知道?”
元寶忽生機靈,橫着臉說道:“少往你臉上貼金,大哥最疼的分明是我,自然萬事都肯說與我聽!”
三兄弟佛祖廟下,唇槍舌戰混亂不堪,元昭進而罵着元徹,“元家,分明屬你最惡,枉你自稱謙謙君子,大哥狠心傷了喜雨遷就你,那萬壽全橫插一腳,你氣得受不住,便使壞用計,喜雨倘若肚中無子,怎會嫁你?叫你如了意?你要喜雨,要孩子,要占着名聲,要當好人,還要打着孝道的幌子,你什麼都要,竟還說着大道理阻攔我?喜雨若知曉是你害她嫁不成大哥,你也且看且聽,瞧她是為了你還是她自己?”
老四說下一長串,元徹絲毫不懼,他随即輕笑一聲,嘴裡喃喃念着,“萬壽全,萬壽全,萬壽全……我說老四,你打人罵人殺人,不論那人是賊人是惡人還是朝廷要犯,我若瞧見了,必然要上前攔一攔救一救,但你若是哪日失手殺了萬壽全,你親二哥我,我去與你頂罪!”
“三哥也為你頂罪!”元寶出聲響應。
元家兄弟三人事事不睦,隻在萬壽全此人身上,化作一顆心擰成一股繩。
“我跪了雙膝,我求着大哥,喜雨,險些叫他搶了去,若不是他,我也不至于用下三濫的法子,讓喜雨恨了我整整四年!”
元徹陰沉着臉,心生隐痛,“大哥心裡沒有喜雨,當真聽了母親的話娶了她,想來也和楚家叔嬸一般貌合神離,鬧到最後橫死不相往來……事事不透風,一如你和戀笙今日之禍,等過了今夜,我自會和喜雨坦誠相見,用不着你費心!”
踩着元昭的傷,全着元徹的後半生。
“呵呵……呵呵……”二、四互傷互捅刀子,元寶樂得開懷大笑,他指着元昭,“猜不透戀笙選你還是選了生……”
又指着元徹,“算不清喜雨選你還是選大哥……”
一指頭指“真”“假”惡人,一伸手觸兄、弟黴頭。
元徹笑意生寒,元昭不禁冷笑,二四合圍,瞬時調轉槍口,矛頭直指元寶,二人異口同聲發問,“也不知容暇是選你還是選韓政?”
隆冬初春,元寶笑聲凝固,愧意化凍,汗水爬了滿身,他自顧犟嘴,“你們兩個可比不得我!”
“那韓政如何比得了大哥、了生?”
“喜雨、戀笙也強不過容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