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裡,醫生開始給莊書淩檢查的時候,奚拾和沈叙宗都站在一旁。
不久,奚拾轉身出去了,沈叙宗也跟着走出去,兩人都沒有離開,一起站在外面的客廳。
沈叙宗在看手機,可能是有什麼工作上的事,奚拾站在一旁默默看他,看了好幾眼。
沈叙宗放下手機擡頭,奚拾沒有收回目光,跟着低聲開口:“找來的是産科的醫生嗎?”
“嗯。”
沈叙宗點點頭。
奚拾故意搭話的,努力找着話題:“今天需要抽血嗎?”
沈叙宗:“不抽。”
奚拾又道:“莊先生今天狀态還不錯,吃了不少,特别喜歡酒店的車厘子。”
沈叙宗:“他不能多吃水果。”
平靜地闡述事實,并沒有責怪誰的意思。
奚拾明白,回:“我知道的,果糖對胎兒孕夫都不好。我就安排了一點,給他換換口味,沒有很多。”
兩人就這樣簡單地就莊書淩的情況聊了片刻,直到醫生出來。
“怎麼樣?”
沈叙宗神情沉穩。
醫生:“還可以,胎心很有力,不過最好還是大醫院看看,大排畸什麼的得做,不是我看一眼就能确認沒問題的。”
沈叙宗:“好,我明白。”
又聊了幾句,沈叙宗看向奚拾,還沒開口,奚拾便道:“你們聊,我送醫生下樓。”
沈叙宗:“麻煩了。”
“客氣。”
奚拾笑了笑。
等奚拾和醫生離開套房後,莊書淩從卧室出來,沈叙宗看着他,沉穩道:“你需要做更多的産科方面的檢查,既然國内待着你不放心,我會盡快安排你出國。”
莊書淩看着沈叙宗那張和沈闊有幾分相像的面孔,悲從中來,又有點想哭,默默點頭:“好。”
又說:“我要去瑞士,我跟你哥說好的,想在那裡生。”
“好。”
沈叙宗應下。
沈叙宗和莊書淩根本不熟,之前隻略微見過幾面,那時候莊書淩在沈闊身邊工作,沈叙宗一心撲在科研,如果不是沈闊,兩人幾乎沒有交集可言。
但現在,沈家那邊有不懷好意的人滿世界在找莊書淩,莊書淩懷着沈闊的孩子,對周遭環境非常警惕,也很忌憚沈家,如今能信任的,隻有沈叙宗,因為沈叙宗是沈闊的弟弟,最信任的弟弟。
沈叙宗性格冷淡,為人淡漠,話不多,但這時候還是盡可能的關照莊書淩:“無論如何,請你保重身體,就算是為了孩子。”
“大哥不在了,這個孩子對你對我,都很重要。”
莊書淩護着肚子在沙發上坐下,偏頭看向落地窗,淡淡應道:“我知道。你哥唯一的血脈,我會保護好他的。”
“但你呢……”
莊書淩從窗外收回目光,轉頭看向沈叙宗:“我聽說你已經從研究所離開了,現在在集團下一個子公司上班。想必是沈總安排的。”
“現在的情況,你哥不在了,你肯定是要接你哥的位子的,但看起來,你似乎并沒有和你父親站在同一個立場。”
“他現在非常需要你,但你還是不願意投身商業嗎?”
沈叙宗淡道:“不用勞心,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會解決。”
莊書淩平靜道:“以前有你哥在,你可以從家族事務裡抽身,投身喜歡的科研,也不會有人說你什麼,因為家裡有你哥,你的父母奶奶,他們所有人都指望着他。”
“現在,他們不得不把從前對你哥的期望,全部挪到你身上。”
莊書淩太了解這些了,因為他不僅是沈闊的愛人,也是沈闊的特助。
沈叙宗聽着,沒有開口回應什麼。
莊書淩則繼續轉頭看向窗外,淡道:“你哥很反感你們的家庭,我也很讨厭。”
“所以我和他的孩子,絕對不會回沈家。”
“ta會姓沈,是沈闊的沈,不是沈家的沈。”
莊書淩和沈叙宗的這番對話過于壓抑了,套間内都仿佛變得沉悶。
直到奚拾敲門刷卡進來,手裡拎着一個小花籃,邊走進邊含笑道:“一個同事的追求者送的,她不想要,給我了,我剛好拿上來,廳裡擺一擺,添點色彩。”
莊書淩立馬笑了,嗔怪:“你拿别人不要的給我?”
奚拾看了眼看向他的沈叙宗,目光很自然地挪向莊書淩,笑回:“别嫌棄啊,都是鮮花,鮮花又沒什麼錯。”
莊書淩示意茶幾:“拿來吧,擺這兒。”
奚拾端着花籃從沈叙宗面前走過,沈叙宗的目光在青年臉上多停留了半刻。
不久,一起從套房出來,并肩走着,沈叙宗主動開口,沉穩道:“莊先生這邊,最近拜托你了。”
奚拾笑笑:“沒事的,不用這麼客氣,本來關照vip也是我分内的事。”
沈叙宗:“如果需要什麼,錢或者某樣東西,盡管開口。”
“好。”
奚拾心裡又開始小鹿亂跳,餘光裡滿是身邊的男人。
他生怕冷場,主動找話題:“沈先生住得離這裡遠嗎?”
沈叙宗:“還好。”
奚拾給剛剛的話題找補:“遠的話,如果不方便過來,莊先生那邊交給我好了。”
沈叙宗禮貌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