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幹就幹,轉身她在城中的市集裡擺起了自己的小攤。還買了一些黃紙,用朱砂畫了一些符箓,挂在攤前。
她還在攤前挂起了自己旗子,上面繡着太極陰陽魚的圖案,四周環繞着八卦符,然後在攤子上擺放着幾枚銅錢和幾片龜甲。
正巧碰見一個男子垂頭喪氣的路過,見他滿臉頹色,謝月淩忍不住叫他一聲:“這位居士,我見你愁容滿面,給你算上一卦如何。”
男子停下了腳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小道長,我還真想算一卦,可惜我現在身上沒有銀子了,算不了卦。”
“無妨,你我二人有緣,給我一文錢就好了。不妨說說你有何憂愁,權當傾訴了。”
“唉,我從西南來這做生意,本想靠賣些特産賺上一筆,誰知到茺洲時路遇匪賊,把我的貨物搶了個精光。現在身上是一文不剩了,我有何顔面回鄉妻兒啊。”
“事已至此,不如讓我為你蔔一卦,看看前路該如何走。八卦之中既有死門也有生門,人生在世,自然也會有起有落。”
說罷她拿起龜甲,輕輕搖晃後擲在地上,接着又投擲了六次銅錢。根據結果得出了一個“水|雷屯”卦。她解釋道:“屯卦,象征着萬物初生,充滿艱難和挑戰,但也不失機遇。”
謝月淩沉思片刻,然後繼續說道:“屯卦中,水在雷上,暗示着在動蕩中尋找機會。你來自西南,西南為坤卦,代表大地,而你的貨物被搶,象征坤卦的穩定被打破。但屯卦的出現,預示着在變動中尋找新的機會。”
“我建議你向北行,北方為坎卦,代表水,與你的屯卦相呼應,水能滋養萬物,也許在那裡你能重新找到你的立足之地。
同時,坎卦也象征着危險,你要小心行事,但也不可錯失良機。”
男子聽後,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多日來的困頓似乎也得到了一絲緩解。“多謝道長的指點,在下鄭琰,來日若有緣再見,必定答謝。”
謝月淩微微颔首,遞給男子一張平安符。“願此符保你一路平安。”
随着太陽升高,市集上的人越來越多,許是因為她是小姑娘鬧着玩,看起來便不太靠譜,便都去找那些有經驗的道長。
想來也沒錯,自己初出茅廬,也應當多多曆練,不好因此事煩憂。
可除了早上自己主動算的那卦,竟是一個人都沒來問過。
等了好半天,謝月淩的攤位前總算是來了一位老婦人,見她愁容滿面。
“道長,我兒外出做工,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音訊了,您可否幫我算算他何時回家啊。”
謝月淩聽後便給她算了一卦,得出了一個“山地剝”卦。“你兒子的音訊雖然暫時中斷,但此卦顯示他并未遭遇不測,隻是暫時遇到了一些困難。”
“居士莫要着急,靜心等待,不出一月便會有消息的。”謝月淩安慰道。
謝月淩轉而又問道:“不過居士,此地繁華,應該不缺做工的機會,您兒子為何舍近求遠外出做工呢?”
老婦人歎了口氣,緩緩道來:“道長有所不知,我兒心高氣傲,總想出去見見世面。我這兒子會些拳腳,此番不知聽誰介紹,說去西北做什麼大人物的随從,哪知道一去幾個月杳無音訊啊。”
“居士放心,依卦象所言,您兒子安好無虞。且他應是會些武功,能護住自己的,不必擔心。”
謝月淩算完這一卦後天色已晚,也就收攤打算回去了,可能是自己過于‘不凡’了,到哪裡都有做善事的機會。
這不,到了收攤時見了人販子拉過一堆人來賣,真是稀奇,不拉去人牙子哪裡,竟然直接當街叫買起來,這漳州刺史看來也是吃幹飯的,怎麼如此不管事。
眼見着有兩姐妹就要被賣進青樓,一時心中不禁生起恻隐之心,便花了十兩銀子給這對姐妹贖身。
這兩人和她一般大的年紀,身形略顯單薄,面色憔悴,聽說是九原鬧饑荒賣過來的。
“謝過道長相救,我們兩姐妹是從九原榆賢李家村的,我叫李雲兒,這是我妹妹李朵兒。”
“聽聞陛下三月前已下旨撥發赈災糧草,理應早已到了,何以如今還有這麼多人賣兒鬻女。”謝克己來的家書提過災荒的事,她便也略知一二。
九原自受災起,民不聊生,一場突如其來的旱災席卷了這片曾經肥沃的土地,隻剩下一片片荒蕪的田地。
饑荒随之而來,孩子們餓得皮包骨頭,賣兒鬻女更是常見。一袋小米就能買一個孩子。
漳州離九原也不遠,但漳州臨着條大江,旱災的對漳州影響不大,由此九原大量的災民就大量湧入到這裡。
“道長有所不知。赈災之糧雖有,卻如杯水車薪,根本不夠一家人躲過這次災荒。
我家裡還有年幼弟妹需要撫養,爹娘隻能把我們賣了換些糧食,不然全家就隻能餓死了。道長大恩大德,從今往後我們給您當牛做馬報答你。”兩姐妹跪在地上磕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