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要繼續發話,卻被突然站起的身影打斷。
謝月淩走到大殿中央,努力保持着鎮定,開口道:“舅舅舅,婚姻大事,非同兒戲,怎能不問問臣女的意願就擅自做主呢?”
“寶兒,不許胡鬧。”皇帝的臉色微微一沉,假裝生氣地恐吓她,可謝月淩不吃這一套。
“這是寡人為你挑選的良配,楊慎乃是将門之後,品性才學皆屬上乘。而且國師也說過,你們八字相配,天作之合啊。”
謝國公也在一旁焦急地勸道:“寶兒,莫要任性,你與楊慎青梅竹馬,有何不好。”
然而,謝月淩卻仿佛沒聽見一般,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父親,女兒心中已有打算,不想成親。”
此言一出,大殿内頓時一片嘩然。
好不容易大皇子蕭明遠沒搭腔,蕭和昶又不安分了,坐在不遠的一旁,一臉玩味的笑容,“喲,咱們的小郡主這是有了心上人了?還是說,單純的就是不想嫁人?”
謝月淩瞥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嘀咕:怪不得你今日運勢不佳,原來是在這裡,既然你開口了,也不算無辜。
但她面上卻不露聲色,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三哥說笑了,我隻是覺得婚姻大事,應當慎重考慮,不可草率行事。”
皇帝見謝月淩如此執拗,眉頭緊鎖,問道:“寶兒,你為何不願接受這樁婚事?莫非心中已有他人?”
謝月淩心中一動,決定給這場賜婚添點亂子。她微微擡頭,目光中帶着一絲邪惡,說道:“舅舅,若說心中有人,那确實是的。不過,不是楊将軍,而是......”
“妹妹不必怕,大膽說,父皇定會為你做主。”
蕭和昶還在一旁煽風點火,還不知大難臨頭,隻覺得今天這戲真有意思,沒白來啊。
謝月淩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在殿内衆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了蕭和昶的身上,微微冷笑,“而是三皇子殿下!”
此言一出,大殿内頓時一片死寂。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你心儀之人,竟是蕭和昶?胡鬧!簡直是胡鬧!你們可是兄妹,怎能有此等荒唐念頭?”
謝國公也是一臉震驚,他連忙上前,想要拉住謝月淩,捂住她讓她别說下去了,卻被她輕輕躲開。
蕭和昶也是愣住了,他沒想到謝月淩會突然把矛頭指向自己。他隻好幹笑了幾聲,“妹妹,你這是在開什麼玩笑?我們可是兄妹啊!”
但謝月淩卻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深情”地說道:“是堂兄妹,臣女知道,這有違常理,但感情之事,又豈是常理所能束縛?臣女...”
眼見謝月淩還要繼續胡謅下去,皇帝趕緊制止,仿佛她再多說一句就要當場氣昏,“夠了,寶兒,你不必再說下去了。此事,寡人會再議,再議。”
皇帝越想越氣,眼見兒子還像個沒事人坐在下面,就更氣了,忍不住拿他先開開刀。
“還有你老三,你怎麼做哥哥的,你平日胡鬧也就算了,還教壞了妹妹,你,豈有此理。”皇帝轉而像老三翻案,目光如利劍一般射向蕭和昶。
蕭和昶一時語塞,平日裡他雖然玩世不恭,但在父皇面前總是能蒙混過關,今日卻被這小冤家坑得措手不及。
“父皇息怒,妹妹她不過是一時糊塗,說了些玩笑話。我們兄妹之情,天地可鑒啊。噢噢,我知道了,定是我今日小氣了些,和妹妹要了銀子,惹了妹妹不高興。”
“陛下,小女年幼無知,言語無狀,還請陛下寬恕。”謝國公适時出場,緩解尴尬。
皇帝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揮了揮手,示意衆人安靜,然後緩緩開口:“今日之事,就此打住。寶兒你也是,兄長有什麼不好,你大可以和舅舅說,舅舅自會收拾他。小小年紀,知道什麼事喜歡嗎,這話可不能亂說。”
謝月淩低下頭,輕聲應道:“寶兒知錯了。”
“老三,身為兄長,未能以身作則,做好兄長該做的,反而小氣起來,還和妹妹要錢。你,散了席給寡人回府,好好反省幾日。”
現在輪到大皇子蕭明遠在一旁偷笑了,心想好在自己有眼力見,沒插話。
蕭和昶隻好無奈地點頭,心中雖有不甘,卻也不敢違抗父命。隻怪自己今日得罪了小冤家,受了無妄之災。
“是,父皇,兒臣遵旨。”蕭和昶恭敬地行了一禮,還不忘向謝月淩投去一個複雜的眼神,仿佛在說:“你這丫頭,給我等着。”
謝月淩轉頭,當做沒看到,讓他幸災樂禍,活該。反正這好哥哥要禁足幾天,可以好好晾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