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商隊的管事們紛紛從馬車上下來,手持棍棒,與山賊對峙,大聲說道:“你們這群山賊,好大的膽子,可知我們是清河崔氏的商隊,還不速速退下!”
那山賊首領聽了,卻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什麼清河崔氏,在老子眼裡,不過是一群待宰的肥羊!兄弟們,給我上!”
此時,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從遠處疾射而來。衆人還未看清來人模樣,那黑影已穩穩落在山賊群中。
謝月淩遠遠一看,那人...是昕寒。
隻見昕寒身形一轉,雙掌快速舞動,掌風呼嘯,帶起地面塵土飛揚。靠近他的山賊,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掌力震飛,如斷線風筝般紛紛倒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那山賊首領見狀,怒目圓睜,揮舞着大刀,朝着昕寒猛撲過去,口中大喊:“哪來的小子,敢壞老子好事!”
昕寒不閃不避,待大刀砍至眼前,他突然側身,同時伸出右手,抓住山賊首領的手腕,輕輕一扭,“咔嚓” 一聲,山賊首領的手腕應聲而斷,大刀 “哐當” 落地。山賊首領疼得臉色煞白,冷汗直冒,癱倒在地。
其餘山賊見首領受傷,心中畏懼,紛紛逃竄。
昕寒用腳尖輕點地面,穿梭在山賊之間。他出手如電,不過眨眼間,山賊們便全部倒在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
昕寒解決完山賊後,緩緩擡起頭,朝着謝月淩的方向望了一眼。謝月淩隻覺心虛的很,連忙蹲下身子捂住嘴。他的雙眼明明用黑布裹着,但謝月淩總覺得他能透過黑布,看見自己。
昕寒并未多做停留,轉身便朝着來時的方向離去,隻留下一陣微風。
而後便是崔家的人出面,他們在路旁的一片空地上,熟練地挖起坑來,将山賊的屍體一具具掩埋。
崔家管事的站在一旁,指揮着衆人。崔家此番并未派人報官,想來他們心中明白,在這深山之中,山匪橫行已久,即便報官,也難以徹底解決,這般多此一舉的事,崔家自然不會去做。
謝月淩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這一切。待諸事稍歇,她不經意間擡頭一看,竟又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崔玉珩身着一襲月白色長袍,衣袂随風輕輕飄動,他也看見謝月淩了,剛剛他也見了昕寒斬殺山匪,就猜到謝月淩應該就在這附近。
當初王家的事,他也通過打聽知道一二,曉得他們發生了什麼。
後來又打聽到謝月淩離京一路遠行,本想着路上或許能遇上,沒想到是在回程遇上。
“崔學兄好。”謝月淩見崔玉珩走了過來,首先拱手行了禮。
“學妹好。”崔玉珩沒有叫她郡主,和從前在學堂一樣,叫他學妹。
崔玉珩面龐如雕琢的美玉,眉如遠黛,眼眸深邃而清冷,拒人于千裡之外。一頭烏黑的長發束在頭頂,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周身散發着一種冷淡清雅的氣息,卻讓人望而卻步。
二人一時相顧無言,謝月淩也難找話題,從前二人也不熟悉,哪有什麼話說。
崔玉珩看着謝月淩微微皺眉、努力思索的模樣,心中不禁泛起漣漪。他說道:“學妹此番遠行,想必經曆了不少趣事吧。”
“哪有什麼趣事,日日趕路,不過看看風景罷了,比不上學兄所見。”
謝月淩一開口,就将話題堵死了,她不是不想說話,她是不敢說,誰叫她見到夫子就像老鼠見到貓似得。莫名緊張,話到嘴邊也都變成了敷衍之詞。
這時,崔家的管事匆匆趕來,對着崔玉珩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公子,人都收拾幹淨了,可以上路了。” 管事的目光在謝月淩身上稍作停留,卻沒有多看。
崔玉珩微微點頭,而後看向謝月淩“學妹,你去坐我的馬車吧,我騎馬就好。”
謝月淩連忙揮手拒絕,慌亂中差點将手中的包袱掉落。
她可不敢,也不想,裡面肯定全是書。崔玉珩接下來該不會說:裡面有些詩文典籍,你仔細看看,回頭考校你。
崔玉珩微微皺眉,勸道:“去吧,你身體不好,驢車颠簸,此行路上沒有帶好的大夫,不要生病了。”
謝月淩猶豫了片刻,心還是往舒服的馬車飄了,說道:“如此,便多謝學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