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昕寒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陣突兀的笑聲打斷。“自然是他心中愧疚,害了你重視的哥哥,一心求死了。”
來人竟是林逸風,他那曾經殘廢的腿,竟然...好了。
謝月淩暗自思量:腿筋盡斷尚能痊愈,此乃何等邪術?若其所言非虛,則昕寒定是被其擒獲無疑。
“林少莊主,好久不見啊,沒想到還能見到你站起來的一天。”謝月淩強壓下心中的震驚,神色平靜地說道。
“我亦未曾料到,竟有一日能擒獲大名鼎鼎的寒刀,這還得多謝郡主相助。” 林逸風不慌不忙的回敬道,仿佛狡猾的狐狸,讓人捉摸不透。
“人我要帶走,你要什麼。”謝月淩這句話,是對蕭明遠說的。
蕭明遠微微一怔,顯然未料到她會如此直截了當。他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之色,口中卻慢條斯理地吐出兩字:“求我。”
“我求你。”本應屈辱的話語,從謝月淩口中說出,卻帶着幾分威脅之意,仿佛利刃隐于綿掌之間
不過哪怕威脅,蕭明遠也很滿意了,他就是看不慣謝月淩恃寵而驕,仗着謝家,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蕭明遠仰頭大笑起來,“我從沒想到,我冷血無情的妹妹,竟然有一天會為了一個人,求她最看不上的哥哥,真是...不可思議。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他一邊笑,一邊搖頭,臉上的表情極為誇張。
“因為...我心底善良啊。别兜圈子了,說吧,你要什麼東西才能放他走。”
“可以商量。”蕭明遠眼中閃過算計,此時慢條斯理地說道。
“何必繞彎子。”謝月淩蹙眉,“說吧,你要什麼?”
“還魂丹。”
“你覺得可能麼。”
“如我所料,你若真給了我倒要懷疑了。”剛才出來的太醫已經告訴他,那小大夫,已經将克己的血止住了,所以此時,他更想要别的。
“父皇已将此人交予我,任我處置了。你想要帶他走,可以。我要謝氏支持我做太子,并且要謝家不再折磨謝克己,讓他做他想做的事。”
謝月淩挑了挑眉,看來謝克己沒有告訴他子母同心蠱的事。
“我可以不幹涉你争奪太子位,也可以不阻攔謝克己的所做之事。”謝月淩說道。
“這...”不可能,蕭明遠的‘不’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謝月淩打斷了。
“這已是我能做的最大讓步,就算我是謝家嫡女,也隻能按家族之意行事,而謝克己也一樣。”謝月淩接着說道:“說到底,隻要我咬定他是去誅殺謝克己的,世家争鬥,皇室難道也要插手不成?”
蕭明遠臉色微變,仍舊不肯罷休,“你以為父皇會信?”
謝月淩毫不示弱,“那你以為,陛下會信這人真是我派來的嗎?”
蕭明遠嗤笑一聲,天真的丫頭,還真以為自己能無法無天了不成,“也罷,你帶他走,隻是父皇那邊,可不好交代。”
謝月淩沒有搭理他,轉頭對崔诏說道:“崔诏,将人帶回去,找大夫醫治好。”
其實崔诏還想勸勸郡主的,郡主大可以裝不認識昕寒就好,可這樣...昕寒必死。算了,想到郡主難得這麼在意一個人,崔诏還是歇了讨嫌的心思。
“林少莊主,幫我轉告你背後的人,想讓我痛不欲生是吧,我謝月淩等着他。”
“這...”林逸風見謝月淩既然已經被識破,再隐瞞也無意義。于是,他微微作揖,神色平靜地說了個 “是” 字。
林逸風背後之人是蘇棠不難猜到,虞大夫就是林逸風口中的那位神醫,是神醫谷的傳人,想來就是他治好了林逸風的腿。
而如今林逸風跟在蕭明遠身邊保護他,是蘇棠的意思嗎?又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太子之争麼。
而楊慎當初和林逸風做交易,将她引到酒館,是為了從中林逸風處得到王兼文的謀反罪證。
後來謝月淩後來和芸娘問過楊慎從他手裡買的是什麼消息,芸娘說楊慎買的王兼文幼弟王明之有關的消息,謝月淩猜楊慎是知道一些當年之事的。
王兼文最大的罪名,便是在當今皇帝登基之前,曾暗中招兵買馬,意圖叛逆。但後來大局已定,隻好将希望放到國公之位。
但當時,與他合謀造反的弟弟王明文竟也有争奪世子之心,且他父母當時更疼惜幼子,也有動過将世子之位傳于他的心思。
為了保密和國公之位,他不得不下手除掉了自己一母所出的幼弟,而王兼文所找的人便是閑雲山莊的三莊主林沐淵。
閑雲山莊是王兼文也有所合作,林沐淵更是王兼文江湖上所認識的至交好友,背着大莊主參與了當年謀反的計劃。
之後便是林沐淵重傷了王明文,他本打算乘勝追擊,徹底解決後患,卻因一些意外變故,被當時的大莊主林沐緣算計。林沐緣派出二莊主林沐遠追殺林沐淵。一番惡鬥後,林沐淵同樣身受重傷,不得不四處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