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茸知道現在得馬上去關窗,但身體實在太難受,遲緩間,一道香風撲面而來。
“江公子,奴家可來了。”
“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素手纖纖抱住他的腰,嬌軟的身軀貼上來。
“不不不,我不可以。”阮茸害怕又慌張,雙手不停将貼近的女人撕扯開,卻拒絕不了血液裡本能的渴望,在一推一扯間,被對方壓實在床上,兩人滾做一團。
女人咯咯笑起來,“瞧你,急得跟猴子似的,憋壞了吧。”
就在這檔口,“咣當”一聲巨響,門栓飛濺,雕花大門忽然被推開。
她尖叫一聲,手忙腳亂爬起來,驚慌看向門口。
屋外沒有燈,男人的身影沐浴着夜色,如同一座古刹裡的惡鬼像,眼睛耀紅着火光,眉宇間滿是殺氣,死死盯着她。
女人被駭到,張開嘴巴,腦袋一片空白。
阿豎在看見床上兩道交錯的人影時,立刻背過身去,心說少爺啊,你真是不要命啊。
“少少夫人,别,别沖動。”阿橫連聲勸說。
林冀手背青筋暴起,輪椅碾過門檻,發出清脆的木頭碎裂聲。
床上男女衣着淩亂,女人手臂依舊抱着江茸的腰不放,江茸面色潮紅,眼神渙散,口中喘着粗氣,被女人的頭發擋住視線。
“啊!”一聲尖叫劃破夜空。
阿橫阿豎餘光中一道身影飛出屋外,腦袋撞在門檻上,暈死過去。
是與少爺抓奸在床的女人。
阿橫臉色煞白,着急忙慌看向阿豎,“少夫人這麼有勁兒,少爺會不會死啊?”
阿豎兩眼茫然,愛情這事他不懂,隻知道今晚有人至少要脫層皮。
【怒氣值+10+10+10……恭喜,恭喜,恭喜……】
刺耳尖叫伴随着熱鬧的機械音在腦外腦内歡奔亂跳,阮茸跟随本能而渙散開的理智再次聚攏。
大反派,是大反派來了!
他欣喜若狂。
脖頸上一隻冰涼的手掌按過來,令人窒息的觸感,卻異常舒服,阮茸主動蹭上去,握住對方的手臂,眼神中滿是不諱的渴望和欣喜。
林冀滔天怒意在這個眼神中逐漸化為某種隐秘的欲望,青筋鼓脹。
他壓抑着,嗓音沙啞的開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最後一次機會,不會再有下次。”
阮茸被男人松開之後,生出不滿,但他曉得這不是夢,因為自己從不在夢裡做假數據,立刻憑着為數不多的意志開口求救:“快,去請大夫……水,冷水,給我。”
腦中機械播報停止。
紅眸如灰燼熄滅,黑霧消散,林冀沉默片刻,轉頭吩咐:“阿豎,去準備一桶冷水,阿橫,盡快找大夫來。”
阿橫和阿豎恍然,忐忑的愁容霎時轉為憤怒,不敢稍耽誤,各自忙活去。
*
阿豎找不到大桶,隻弄來一盆水和帕巾。
林冀擰幹帕子,給阮茸擦了把臉,手指碰觸到滾燙的臉頰,皺緊眉頭,“感覺好些了麼?”
阮茸聞言心中苦笑,“把帕子給我,你先出去。”
看着面色潮紅,忍得萬般痛苦的男人,林冀眸色加深,血液中的兇獸緩緩擡頭。
他深吸口氣,壓抑住,手把帕子交給對方,輪椅背轉過去。
輪椅剛到門口,一聲呻-吟低低略過耳際,如同天山冰湖落入一粒石子,冰面寸寸龜裂。
外面傳來關門聲。
阮茸以為林冀已經出去,不再控制着自己的聲音。
林冀望着眼前的門,聽着那放肆自由的韻律,終于難以忍耐。
同樣的節奏,同樣的喘息,直到栗子花吐露芬芳,但那并沒有給人帶來緩解,渴望像是滕蔓,纏繞在矜持的枝頭,将日光遮擋,讓克制慢慢枯萎。
林冀偏過頭,床榻上的人因為害羞,早早背過身去,蜷曲着身體,背脊随着一次結束的呼吸微微起伏,被壓在身下的衣擺勾勒出下腰飽滿的曲線。
這樣看着,感覺更深,手背上的青筋再次鼓了起來。
夜色在馴獸的節奏裡逐漸深濃,阿橫拉着大夫跑進院子,見屋子門關起來,神色複雜的看看阿豎。
阿豎擺擺手。
大夫瞧兩小子的表情,不耐煩道:“不是說看急症嗎?病人呢?不急了嗎?”
咿呀一聲,門從裡面打開,男人端坐輪椅,俊美的臉被暗夜籠罩着一層壓抑的幽深。
“江茸,大夫來了。”
阮茸聽見林冀提醒他的話,抓着身側的衣服蓋子在身上,努力平複呼吸,“好。”
大夫跨進門,先是古怪的瞧了林冀一眼,接着走到床邊,打量起面紅耳赤的江茸。
“他被喂藥了。”林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