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輕’嗨’一聲：“我要見過可不早作古咯！實不相瞞，我家上祖輩有人是修士，我家祖傳一本《開天辟地萬獸錄》。”

阮茸：“我不信。”

小哥轉身從布包裡掏出磚頭那麼厚的一冊書，'砰'砸在攤位上，“看看看，我有沒有诓你一個字。”

阮茸低頭随手翻開書冊，掃了幾頁，心頭陡然狂跳，擡起頭認真問：“你這書怎麼賣？”

小哥立刻搶了回去，“可賣不得，都說是祖傳的。”

阮茸取出身上所有的銀票，擱在小哥面前，“賣不賣，就這一次機會。”

“不……”小哥眼角餘光瞥見銀票上面的“五十兩”字樣，這一沓得有個十幾張，話音霎時卡在喉嚨。

盞茶功夫後，阮茸胸口揣着沉重的書籍，推着林冀拐過隔壁街。

“那本書對你有用？”林冀問。

阮茸随口道：“下下個月不是要宗門考核麼，我想多了解點修仙界知識，免得進去之後被師兄弟們嘲笑。”

身後三條尾巴各自搖頭——少爺仙癔症又發作，他怎麼可能進去？

“你真要入仙門修煉？”林冀若有所思。

“嗯。”阮茸笑道：“我從小到大的夢想啊。”

林冀眸色微沉，“我呢，我怎麼辦？”

“當然跟我一塊兒啊，我早就打聽過了，招收入門的弟子可以帶一名家屬。”阮茸理所當然。

林冀默了默，“你想進太初宗？”

阮茸心虛的點點頭。

林冀冷笑：“他們不會接納我。”

阮茸停下腳步，雙手按在林冀肩膀上，彎下腰在他耳邊說：“娘子放心，有為夫在。”

林冀不知他從何處來的信心，然而這一刻，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大街仿佛被一道結界隔開，僅有他們兩個人彼此存在，他心中莫名的願意相信這一切。

不遠處爆發出陣陣叫好。

“看，那邊在猜燈謎！”

不等林冀再開口，阮茸推着人擠上前排。

偌大一片“回”字架子上挂着花花綠綠的燈籠，有粉色蓮花，白色兔子，黃色小狗，漆金的龍，彩色的鳳凰……

許多穿着文衫錦袍的公子攜麗人穿梭其間，或閉幕冥思，或念念有詞。

阮茸眼睛越瞅越亮，在藍星球每年中秋節村裡都會組織燈謎有獎競猜，他總是能搬一堆小禮物回家。

“瞧着，少爺給你們每人拿一盞燈回來。”阮茸卷起袖子，開始解讀謎面。

“公子好大的口氣，你們這有五位呢。”旁邊的東家指了指隔壁酒樓，“咱是對面醉仙樓的，今天就是跟大家熱鬧熱鬧，待會要是誰手上拿有燈，可以進去免費要一壺桃花釀，咱醉仙樓的桃花釀遠近馳名。”

“老闆真大氣。”阮茸直吹捧：“生意鐵定興隆。”

東家聽得開懷，就站旁邊看他猜謎。

此地能來的都是讀過書的文人，文人相輕，不知不覺互相攀比起來，尤其是一些帶着女伴的，一個喊得比一個快。

阮茸一指兔燈上單個字謎面：“掠，成語，半推半就。”

再指蓮花燈上的單個字謎面：“咄，成語，脫口而出。”

又指錦鯉燈上的一句話謎面：“莫要中了美人計，論語，戒之在色。”

最後是一盞老虎燈上的謎面：“出遊專挑夫子廟，成語，無孔不入。”

“好！”周圍人爆發出熱烈掌聲。

能猜謎不稀罕，能一口氣就猜這麼多道的委實少見。

東家豎起拇指，贊道：“公子才思敏捷，佩服。”

這對阮茸來說并不難，都是他以前猜過的，擺擺手，“哪裡哪裡，戴上這張胐狸面具，運氣好罷了。”

衆人哄笑起來。

酒樓夥計摘了燈給阮茸。

阮茸把老虎分給小翠，蓮花給阿豎，兔燈給阿橫。

錦鯉給到林冀時，阮茸笑說：“見錦鯉，行好運，剛剛你送我一份運氣，我也送你一份吧。”

林冀拿在手裡，一言不發。

阮茸以為他不喜歡錦鯉，仔細一想，剛才自己給他戴面具的時候，他似乎蠻高興。

阮茸轉頭就盯上挂在正中央那盞最大，做工最精細的金箔片龍燈。

小翠阿橫阿豎三人沒想少爺能猜對，見他要挑戰最難的一道燈謎，紛紛給他加油。

“少爺真棒！”

“少爺加油！”

“少爺再接再勵。”

是以周圍的人都注意到阮茸，不少人暗地裡指着輪椅讨論他們的身份。

隻有兩個人例外。

“踏花歸來蝶繞膝，草藥名。”阮茸摸摸下颌，這道題的難點在對草藥了解，這味藥多用于女子調經用，男子知之不多，大夏國仍是傳統封建社會，女子多數不識字，是以許久無人答，不巧，那人也通些醫術。

“香附。”

“香附。”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衆人分别朝兩個方向看去。

阮茸順着一部分人的目光看到和自己同時回答的人，腦子裡似炸開花，眼珠子差點都掉出來。

！

“啊，怎麼會是他！”

身後阿橫把他心裡的話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