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嚣張跋扈,渾然不把公序良俗放在眼裡,張朝晨忍不住皺眉,“阿茸,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阮茸:“我是來……”
他看向林冀,其實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林冀帶他來幹嘛的。
張朝晨目光冷冷看向林冀:“ 你帶他來的?”
俨然是覺得他把沒有腦子的江茸帶壞。
林冀:“是。”
張朝晨審視他:“你是何目的?”
林冀漠然:“找東家。”
張朝晨:“萬寶齋非尋常商戶,東家豈是你想見就能見得?”
“林公子,我們東家有請。”管事匆匆趕來,表情中帶着些探究審視林冀。
阮茸吹了聲口哨,對張朝晨揮揮手:“讓讓,借過。”
張朝晨臉色一僵,向後退了半步。
張念文和周常富俱是一臉驚訝。
阮茸經過他們身側時,嘚瑟的學着張朝晨剛剛的語氣,“東家豈是我想見就能見得?瞧瞧,這不就來請我了嗎?”
他指了指管家。
管事伸手攔住他:“公子請留步,東家隻請林公子一人。”
“啥?”阮茸錯愕。
林冀溫柔的看他一眼,帶着幾分安撫的意味:“在外面等我。”
旋即他操縱着輪椅跟随管事往裡走去。
阿橫和阿豎捂住臉。
阮茸伸出爾康手:“……”
不是,大反派你就這麼走了,我好丢人的說。
對于身後投來的譏諷目光,阮茸扭過頭,假裝看不見。
*
“就在裡面。”管事止步。
深幽的長廊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鐵門,鐵門“吱呀”在林冀面前打開。
林冀驅動輪椅向前,身後大門關上。
随着他的前行,走道兩側壁燈依次亮起,一刻鐘後,走道盡頭出現一道敞開的門。
林冀操縱輪椅進入,四周的燭光照亮寬廣大廳,地上鋪着花紋繁複的地毯,盡頭是一個兩米高的石台,石台上立着寬敞的石椅,其上坐着個中年男人。
男人下颌蓄着漆黑剛硬的胡須,寬額頭寬下巴,模樣與林家堡的護衛首領生得相似,一身黑色勁裝勾勒健碩體型。
“我沒去找你,你倒是先找上門來。”譏诮的嗓音在空曠的石室内回蕩。
林冀沒有理會對方話語中的挑釁,淡淡開口:“黃岑,你欠我一樣東西。”
黃岑眼神中滿含輕蔑,“你以為林鶴琅廢了,你就是林家未來繼承人?别癡心妄想,林家還有林鹞钰,怎麼都輪不到你。”
林冀自顧自道:“林氏子孫成年之後,家族都會給一件法器作為成人禮。”
黃岑眼眸微眯,嘲弄:“你又不是林氏血脈。”
并未如他所想,對方聽見“不是林氏血脈”馬上就露出秘密被戳穿的慌亂。
那個忽然來找死的年輕人堅定不移的讨債道:“欠我的東西,總得還。”
黃岑臉色沉下:“林冀,我看你是瘋了,你可知我幾日前收到什麼?”
林冀冷聲:“給我,外面有人等。”
黃岑:“……”
他忍無可忍,“就連他們要取你性命,你也不在乎?”
林冀:“要麼把東西給我,要麼死。”
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殺意,黃岑忍不住對将死之人生出好奇,什麼東西竟值得他連命都不顧?
“你要什麼?”黃岑問。
林冀淡淡吐出三個字。
黃岑聽後怔愣片刻,旋即仰頭哈哈哈大笑,“好好好。”
連說三個“好”後,他咧開嘴:“若非‘宣平堂’在此,我們挑選不到合适時機動手,你早已死無全屍,如今敢來這裡撒野,正好不用我再費心思,去死吧,小野種。”
話音剛落,兩邊的石壁開出數十個門,幾十名身披銀甲,手執鎖鍊彎月刀的傀儡人朝林冀砍殺過去。
黃岑說的确是實話,大夏朝廷為了維持上京城秩序,從各大宗門招攬來修行者護衛皇城安全,避免鬼魅魍魉入侵,并予以他們最高處置權限,這些人所在的機構叫“宣平堂”,有他們在上京城,各方潛伏勢力都不敢輕舉妄動,怕被揪出來,更怕惹來家族宗門與皇室之間的争端。
林冀眼神冷漠,“我就是想着步倩瑤差不多該下殺令,你才會在這裡。”
“林冀,做人不要太貪婪,妄想那些與你無關的東西。”黃岑指着被殺傀包圍住的林冀:“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下輩子投個好胎比什麼都重要,至于外面那些人,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他們。”
“就沖你這句話,我可以饒你一命。”林冀話音落下,數十殺傀被觸手一擊爆成碎片。
黃岑瞳孔震顫。
*
阿橫從樓上探聽情況下來,小聲對阮茸說:“少爺,他們決定買下分海劍呢。”
阮茸撇撇嘴,故作淡然盯着懸挂在貨架上的一個小鈴铛,随手撥弄兩下,“這個叫回魂鈴,我怎麼越聽越魂不附體啊。”
“是少爺太擔心少夫人啦。”阿橫說。
阮茸歎氣,黯然道:“他不帶我,說明他不愛我,代表他心裡沒有我。”
阿橫嘴角微抽:“少爺……”
阮茸擡手,“你什麼都不用說,縱使這樣,我依然愛他,他就是我的小心肝,我的暖暖包,我的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