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橫頓時激動起來,“少爺,咱在太初宗有熟人呐,這下太好啦。”
阮茸輕吹口哨,“今日宜出門。”
确實是不錯,隻不過他的目标不在太初宗上,不大用得着。
“少爺,少爺,要測靈根的。”小翠囧眉打結,當年在太初宗一樣有人,且是一等一大人物,江茸測不出靈根依舊被淘汰。
廣場上此時有人伸手去觸摸磚頭大小的測靈石,石頭無波無瀾,須臾,評審台傳來無情的兩個字——“淘汰。”
那人不甘心的來回摸了幾次,最終被驅趕離開。
阿橫阿豎幾個面露擔憂。
“放心,你們少夫人說過,少爺我是絕世天才。”阮茸給他們個自信滿滿的笑容,“少爺我現在強得可怕。”
林冀欲言又止。
“就你?絕世天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聲響亮的嘲諷突然從旁傳來。
誰?
居然敢當面罵她家少爺?
小翠雙手叉腰,張口正欲噴怼,餘光瞥見對方腰間懸挂的牌子,舌頭一抖,忙把話咽回去,想要去阻止自家少爺,已經晚了一步。
阮茸沒她眼神好,扭過頭去,兇巴巴:“你誰?”
“不認得我?”那人嘴上同他說話,眼睛則筆直看向林冀。
小翠輕輕拽了下阮茸的衣角。
阮茸擋在林冀身前,以護食貓仔的姿态哼唧一聲,“又不是什麼由頭有臉的人物,我為什麼要認識你?”
林冀坐在輪椅上,靜靜凝望那道背影。
小貓咪很護主。
“放肆!”對方眼底浮現不悅,負手在背,十足倨傲,“可知我是你今日的主考官。”
空氣沉默。
阮茸從呆愣中回過神,斜眼觑向他的腰牌,确定上面寫着“考官”兩個字。
阮茸:“哦。”
哦?就隻是哦。
顯然不是對方預想中要看到的。
那人略一思索,自以為抓到要點的笑了笑:“清虛門的主考官是張朝晨,他是掌門親傳,你與張念文是表兄弟,他或許會看在這層關系上讓你去清虛門當個雜役弟子,不過人家一家人,定然是緊着自己親弟弟的,似你這等廢物,呵,何人願意承認跟你有關系?”
阮茸翻了個白眼,今日目标是奂天宗,把其他門派的主考都得罪光,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索性得罪也就得罪了,總比憋死自己好。
“你哪家主考官?比村口的大媽還嘴碎。”
“你!”對方上前一步就要動手。
“楮旭!”高大的青年疾步走了過來,站在幾人之間,沖即将出手那位沉聲道:“回去。”
“諸葛師兄。”楊楮旭咬牙,對着師兄諸葛塵一不敢發作,狠狠剜阮茸一眼。
忽然想到什麼,楊楮旭朝林冀的方向微妙勾唇,“呵,看在你姓林的份上,待我向你姐姐問聲好。”
眼看楊楮旭拂袖離開,朝第二個評審台走去,那處正飄蕩着奂天宗的祥雲宗徽旗,阮茸瞳孔震顫,難怪對方名字有點熟悉,原來是當時同在墜龍峽的那位。
小翠湊到阮茸身旁,小聲嘀咕:“少爺,原來他們是奂天宗的,幸好這次少爺是争太初保清虛,沒他們奂天宗什麼事。”
阮茸扯起嘴角:“謝謝……”
小翠受寵若驚:“少爺快别這麼說,婢子沒做什麼。”
阮茸:“你全家。”
小翠:“?”
罷了,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阮茸回頭見林冀臉色不怎麼好,擔憂問:“他為什麼要問咱姐?”
林冀想起那日留下黃岑一條命,他作為報答告知的話,面若寒霜道:“琉北林家和南淮楊家聯姻。”
阮茸如遭五雷轟頂,生出個荒誕的念頭,“難,難道說,姐姐她跟那個嘴碎鬼?”
林冀颔首。
阮茸氣得後仰。
無巧不巧,一輛馬車從拐角飛馳而出,飛快朝他們沖來,車身幾乎就要蹭阮茸的後腦勺過去。
林冀左手伸出,猛地拉住阮茸胳膊往回拽。
阮茸隻感覺巨大的拉力拖拽自己的身體向前,來不及對抗,下盤失去平衡,整個人向前撲去。
阮茸一時呼吸間全是從那人頸間傳來微涼的薄荷氣息。
平時感覺不深,這時莫名很上頭。
阮茸臉上不知不覺發癢,忍不住想要去蹭蹭對方的脖子。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渾啞的聲音成功喚回阮茸所剩不多的理智,他一個激靈擡起頭。
不遠處一架大馬車停靠在路旁邊,體積是普通馬車兩倍大,車身的材料和花紋凸顯出一種高門大戶的奢貴。
比之更引人矚目的,是車廂兩側刻着的江家家徽。
最早阮茸看見這兩馬車,裡面送的是一個叫水木山的神棍。
而此時周常富攙扶着一個人下來。
“你個小王八羔子,要丢光江家的臉嗎?”腳未落地,那人就當街罵罵咧咧開來。
阮茸下意識想要起身,才發現自己正跨坐在林冀腿上,臉埋人家胸口,雙手甚至攀上他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