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死啊。
五天,還有五天。
自己下藥綁架來的人,哭着也要弄完啊。
有人比他更絕望。
林冀恨不得給當初隐瞞小貓咪的自己捅上一劍。
是誰讓他堅持要當個瘸子呢?
堕龍峽秘境聚丹爐确實非同一般,煉制出的丹藥有修複氣海的功效,當他感覺到氣海充盈時,他的修為已經回來。
剛剛如果不是林冀自己府門洞開,将小貓咪的靈力引導到自己的身體裡,給貓咪的靈力鍍上更多氣息,實現真實意義上的雙修,以小貓咪的修為,至少需要三天才能煉化那些東西,再花上兩天去吸收。
林冀就是想多看兩眼小貓咪緊張自己的樣子而已。
沒想到會遭受如此可怕的懲罰。
自己選擇的路,哪怕是憋到爆體而亡,也要繼續做個不聲不響不動的工具人。
小貓咪主動到這種程度已經到達身體和心理的極限,如果自己再突然反客為主,小貓咪怕是一輩子的陰影。
兩個撒下彌天謊言的家夥,吃着自己種下的苦果,在小小的一方洞中,冰火兩重天的互相折磨,直到小貓咪先熬不住昏了過去。
林冀坐起身,直接将靈力注入他的身體,幫他把東西煉化掉。
其實阮茸還有個選擇,他可以飲食自己的血肉,反正都已經差不多快要成功。
但是阮茸直到昏過去都沒有這麼做。
不忍再折磨那脆弱,林冀趁着雙方靈脈相通時,召喚出阮茸的鑿天錘,用貓耳朵對着自己的心口處,紮了個小窟窿。
将心頭血引出,凝成血珠,含嘴裡喂給他。
*
試煉之地的上空
奂天宗十幾名上境大能輪番轟擊,五天五夜的時間,竟然沒有讓無盡之境的入口松動半分。
宗主固明從未如此挫敗過,這個地方遠比所有人想象的要堅固得多。
“我們該怎麼辦?”他虛心求教蓬月。
蓬月道尊若是沒有辦法,那魔頭是否降世,真的隻能聽天由命。
蓬月望着漂浮在空中的透明裂縫,幽幽吐出三個字。
“等着吧。”
“等?難道我們這麼多人就在這裡坐以待斃,眼睜睜看着大魔頭出來嗎?”戒律長老急切質問。
蓬月:“那你進去?”
長老:“……”
長老輕咳一聲:“我的意思是,我們得先做好準備,免得到時……”
“我相信他。”蓬月望着那道幾乎要看不見的縫隙,“我相信我教了十年的徒弟。”
話音剛落,空中一道強光投下。
衆人擡頭,隻見兩道人影自光中走出。
阮茸抱着昏迷不醒的林冀,一腳深一腳淺的走着,長睫微擡就看到奂天宗一衆人,臉上明顯的驚慌。
蓬月衣袍翩翩,大踏步朝他們走過來,身後那幫人連忙跟上。
“他怎麼了?”
一向不苟言笑的蓬月,難得有這般毫不掩飾擔憂的時候。
“餓暈。”阮茸心虛的眼睫扇了扇。
蓬月望向他,眼神嚴厲。
這個謊言太拙劣,阮茸自己說完,腳趾頭都狂摳地。
“我……”他不自覺的吞咽,喉嚨間血腥味依然深濃。
明明過去巧舌如簧,演技爐火純青,現在卻一個字都編不出來,好像說什麼做什麼都會覺得羞愧。
林冀昏迷是因為失了大量心頭血,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雖然已經完全沒有記憶,但林冀心髒處三角形的傷口,隻有自己的法器才能弄出來。
刺得那樣深,流了那麼多血,阮茸沒明白自己怎麼下得去手?
明明,明明有控制自己的。
醒過來的時候,阮茸真的以為林冀被自己殺死,吓得整個人都是懵掉的,直到顫抖着手去觸摸林冀的鼻息,确定人是活着的時候,才算是回過魂兒來。
“你對他做了什麼?”蓬月冷冷盯着他。
“沒,沒有。”阮茸手忙腳亂把人交給蓬月,眼眶泛紅。
蓬月伸手接過林冀,指尖探出一縷靈力為林冀診斷。
下一秒,清冷的道君臉色驟變,難以置信的凝視懷裡的人。
“很嚴重嗎?”阮茸吓得差點跪倒,對不起,冀冀,真的很對不起。
掌門及一幹長老頃刻凝重,各個嚴陣以待。
蓬月臉上卻露出極深笑意:“他除了靈力消耗過度之外,沒有别的毛病。”
基于蓬月是《奂天海月》中最正派的人物,阮茸猶疑一瞬,選擇相信。
畢竟蓬月這個笑容看起來是發自内心的開心,甚至可以說激動欣喜。
看來他真的很關心林冀。
“麻煩你保護好他,我,我要走了。”阮茸終于放下心。
這裡仍在試煉之地,沒有蓬月他們放行,他根本走不掉。
阮茸便就像是個犯錯的小孩,低垂着腦袋,十個手指攪在一起,乖乖等着審判下達。
“你要以什麼理由離開?”蓬月忽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