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沈的怎麼辦的事?
“沈老闆”一位頗有權威的導演斟酌道“剛剛那位是?”
這應該是在場所有人都像知道的。
屏氣凝神期待着。
“那位?”老沈不直接回答,看向陸穎的眼神不客氣“陸小姐應該不隻能從沈某嘴裡知道”
陸穎的臉色泛着不正常的慘白。
“回去陸小姐就問一問陳總,怎麼稱呼那位”
“沒事多看看新聞,應該能看見他家人,還有陸小姐,你要是真有那個本事,能把照片發出去”
說到這老沈笑了一下,笑她不知死活。
“那才是事情大了,反天了”
“瞧我這記性,忘了提了,那位姓溫”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金字塔尖尖上的人,溫老爺子還沒退位的時候溫家幾乎一手遮天。
現在低調許多,蟄伏暗處。
溫家政商通吃,名下的策塵集團,涉獵多個圈子。
是随便跺跺腳,整個圈子要抖三抖的存在。
陸穎整個人脫力到幾乎要跌落在地,她不是沒隐約聽過這位。
從陳凜的嘴裡。
*
農曆新年27号中午,周甯獨自一個人坐上了來往浦東機場的保姆車,初一她新電影的第一場路演在北京。
許是昨晚枯坐酒店落地窗前一夜沒有睡覺的緣故,倚靠在柔軟的椅背。
絲絲縷縷的疲憊如藤蔓般纏上她,
她蜷縮起來,頭倚着車窗,恍恍惚惚的睡着,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少年穿件白色沖鋒衣,黑色工裝褲,肩膀挺闊,雙手插兜站在教學樓的拐角,清冷的眸子凝着她,淬着淡淡的笑意。
她雀躍的跑過去。
可下一秒那人就消失不見。
整個人陷入無邊黑暗中,耳邊隻餘一道男聲,喚她甯甯。
她在夢裡哭的歇斯底裡,茫然無措的尋找,最後遠處浮現一個墓碑,在深秋蕭瑟的風中矗立。
身體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她驚醒。
一抹臉,溫熱的淚水糊在臉上。
她夢到溫邵了,還有周時南。
很奇怪兩個人的畫面以一種那麼詭異的方式連在一起。
昨天的相遇像是一場夢,她竭力命令自己忘記。
陳喬儀應該是他姨姐陳芸的孩子,周時南和她一樣大。她一直沒敢想過,哥哥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
她垂眼望向窗外,路道旁往日英挺筆直的梧桐也到了隕落的時節,徒留光秃秃的枝幹在寒風中蕭瑟。
這些年她也不懂自己的固執,為什麼每次的活動都要求不要開設在北京。
那個曾經給予她深厚親情友情和懵懂愛情的城市,痛苦離别也發生在那裡,毀滅了一切的美好。痛到她斷了一切,決絕的再也不回去。
落地北京是下午兩點,北方冬天的傍晚,天色稀薄灰蒙,周甯從貴賓通道走出來,她穿一件米白色的長款羽絨服,内搭黑色針織裙,烏發挽成一個低低的丸子頭,帶一個黑色棒球帽。
對面的等候許久的杜清一眼就認出了她,周甯亦然,朝她走過去,緩緩對她展開一個笑顔。
杜清心跳漏跳一拍,無限恍惚
周時南出事的時候,周甯剛結束高考,不顧一切的離開北京去上海讀大學,到今天整整七年都沒有回來過。
杜清中途和俞池去找過她好幾次,也是那個時候,她才明白,原來一個人不願意見你,你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
好在,現在,杜清望着離她越來越近的周甯笑了笑,回來了。
“我爸媽天天勸我去相親,我想着那就去看看嗎,畢竟過年了,别老讓他們不開心”杜清挽着她的胳膊,話鋒一轉,義憤填膺
“你知道他們給我找的誰嗎?”
杜清一開口就拉進了距離
“找的誰?”周甯笑問
“陳凜!咱們大院第一渾球。”杜清深吸了一口氣滔滔不絕的吐槽起來“我們倆在咖啡廳喝了杯咖啡,我靠那貨渾的沒邊了,我倆互相諷了對方半個小時。賤人!!”
“不過這人還算有點良心,不是他我都不知道你要回來”杜清靠在她肩膀上委屈的嗯了一聲“我好想你啊 甯甯”
周甯心裡一暖,伸手幫她把頭發撫到耳後,以免刺到眼睛。
“我也很想你,清清”
兩人一直走到停車的地方。
杜清眼神不太對勁咳了兩聲。
“那個”杜清頓了頓“俞池也來了”
沒等周甯回答,她就火速撇清關系斥責“他自己偷摸跟來的,忒不要臉!”
“對,我是偷摸聽見你打電話,然後偷摸上了你的車,偷摸開你的車把你送到這的。”
聲音自身後傳來,純正的北京腔,裹着絲痞,周甯被杜清帶着轉身,和靠在牆上好整以暇的俞池四目相對。
沒有想象中的驚濤駭浪,周甯看向他,盡量笑的俏皮說“俞池哥 ”
想裝作是平常老友重逢,卻沒料到,自己是個不争氣的,哥字話音剛落,就眼眶酸澀,險些落下淚來。
她帽子已經取下來,裸露在外一張清麗精緻的俏臉。
“可算給我見到活的了”俞池走近,伸出一雙大手摸了下她的發頂感慨笑了一下寬慰“還知道回來就成。”
周甯十四歲因為母親去世,被她姨媽接到北京撫養,一直生活到成年,俞池和杜清還有她是一起長大成長起來的,情誼很深。
“這次回來呆幾天?”俞池幫她把行李箱往後背箱放
“初二走”
俞池點點頭又看她問“回周叔家嗎?”
靜默幾秒,她抿了抿嘴唇,沒回答。
杜清打破僵局,傾到周甯身上撒嬌
“先上車吧,我冷。”
到了車上,俞池也沒再問,他心裡有數,周甯有自己的選擇,有杜清在,即使闊别七年也不會冷場。
最後繞到最關心的事情上,借着開玩笑問出來
“這幾年咱甯甯談過戀愛嗎?”杜清眨巴着眼睛
周甯哭笑不得“沒”
得到答案的杜清松了口氣,和俞池餘光對視一眼,意味不明。
紛紛想到昨天包廂裡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