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摩着她那句,沒找到機會的意思。
她好像不想讓人察覺到兩人之間的任何事情
後續很長一段時間,溫邵都存在于别人的口中。
他好像變了幅模樣,在别人的描述裡,淡漠又浪蕩。
不上課,耽溺于酒吧,結交了一群狐朋狗友。
他們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也不乏扶不上牆的公子哥。
而她,也還是别人口中,那個溫吞漂亮的女孩。
她在乎的人很少,姨媽姨夫和外婆是最在乎的,所以在他們面前,努力扮演讓他們心安開心的性格。
兩個人偶爾大院碰上面,她都是和俞池杜清走在一起,随杜清一起規規矩矩喚他一句
“溫邵哥”
他也是淡淡掀起眼皮掠兩眼,略微點點頭。
客氣又疏離
彼此心照不宣的不提第一次見面發生的事情,仿佛共同撇棄那段記憶。
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别人知道。
斜風細雨裹挾秋風時,兩個人曾委身在同一把傘下。
日益昏暗的路道兩邊,雨過後的清香漫天,他在前,她在後,就着天邊一縷清幽月光。
走到了回家的路
那天,隻是路過彼此的世界,餘下的時間繼續楚河漢界,泾渭分明。
這樣的關系一直持續到酒吧那次,她沒有想到溫邵會和她一起去。
魚龍混雜的酒吧裡,在拳頭帶起的疾風快要呼嘯到臉上的時候,在酒瓶将在她腦袋上綻放的時候。
因為身後有他,她全身而退。
有意壓制的喜歡再也克制不住
溫邵也沒有想到,這個女孩,面對别人不尊重的挑釁時,上去就是利索的一巴掌,那一刻他莫名想到初見時,孟舒然有意挖苦她,她知道孟舒然的痛點在哪裡,也不過是在她的痛點上,踩了兩腳。
這麼說,孟舒然,還算幸運。
要不是再這麼一見,他還真看她在院裡那副做派。
相信,她是個溫柔清冷的解語花了。
他喜歡這樣的姑娘,待人溫厚善良,骨子裡又堅韌勇敢,有自己的底線,也有自己的脆弱。
也算是巧合吧。
周甯杜清在四中讀書,溫邵回到北京也在四中讀書。
一天難得去上個學,走在路上,突然看見一個女孩,手裡那根棍子扒拉綠化帶找東西,那背影說不出的眼熟。
他緩緩走上前,結果那女孩一轉臉,就是周甯,幾乎要哭出來,聳拉個小臉。
不難看出應該找某樣東西找很久了。
“找什麼東西?”他低聲問
當時兩個人關系很微妙。從酒吧回來,他們還像是兩條平行線,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孫槿甚至沒問一嘴她和溫邵。
因為,百分百的放心,兩個人看起來就不像一路人。
可每次遇見對視眼底都是一片你知我知的深意。
周甯看到他,明顯有些震驚,糾結半晌,看着他弱弱的回了句
“一條項鍊”
她以為,溫邵會問,項鍊好端端的戴在脖子上,怎麼會丢在綠化帶裡。
其實周甯也不知道,今天杜清下午請假,她放學一個人走回去了,就有到這段路要過前面紅綠燈的時候,她跑了幾步,突然有什麼東西從她衣服裡飛出去,帶起一縷冰涼。
轉過臉,是一片冗長的綠化帶。
那個項鍊,還是當年外婆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可溫邵什麼也沒問,很直接的提起褲腳蹲下來,摸了根杆子靜靜陪她一起找。
一直到日落西山,墨色渲染天空,都沒有收獲。
她滿臉的遺憾失落無處遁形
鬼使神差的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安慰意味的輕輕弄了幾下她的臉,低下頭找她的眼睛
“别難過了,大不了,我再給你買,行嗎?”他不知道,那是她外婆送給她的禮物。
“買不到的。”她低低的說着,語氣落寞“11歲的時候,鎮上搬來了一戶人家,以前在沿海的地方做珍珠加工,帶了好幾條項鍊回來,拿出來在整個鎮子展覽,外婆買下來送給我的禮物,300塊錢,不是任何牌子,甚至在别人眼裡很廉價,可卻是我收到過最珍貴的禮物”
那是她第一次接受到的溫暖無暇的愛意
周甯垂着長睫,在路燈下映出一道陰影,卻遮不住眼底正在上湧的氲氤水氣。
她說了很多,溫邵聽的很認真。
他意識到,她也是個很珍惜感情有點敏感的女孩。
他知道周甯的身世,一開始他以為,她是周時南的妹妹。
後來才慢慢了解到,她的過往。
不太幸運。
他沒有送她項鍊,而是在兩年多後。
他要出國的時候,送給了周甯一條珍珠手鍊,是他親手做的,白金打出雛形,
中間鑲嵌了一顆頂級成色的澳白,兩邊用鑽石陪襯。
和她纖細白皙的手腕相得益彰。
兩年多的時間,兩個人經曆的更多了。
他生病的事,溫老爺子把消息封鎖的死死的,對外宣稱是去瑞士學習。
所以人也都理所當然的認為。
溫邵也沒打算告訴周甯,她正值藝考的緊要關頭,對她也是一樣的說辭。
他把周甯叫出來,把手鍊送給了她。
夜色中,他可以看見她的眸子閃動,他問她
“高考結束後,我回來,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他靜靜的看着她,把手鍊利落的帶到手腕上,沖他搖搖手腕,笑的明媚。
“嗯”她用力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