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嘗味道還可以吧?”
魏涞心裡有事給她說,隻吃了一小口,目光跟着房東太太走,隻到面包在手中變涼了,道:“姐的手藝可以拿出去賣了。”
房東太太聽着很受用,爽朗大笑,“喜歡的話,等會拿走些。”
“姐,我想退房。”
這話說得沒有任何前兆,房東太太怔住了,問:“為什麼啊?”
魏涞長話短說,将公司的事輕輕帶過去,隻說自己要闖蕩廣海,一直呆在北京沒什麼意思。
房東太太問她:“以後還回北京嗎?”
“回,當然回。”魏涞堅定道,卻不知道她這一走,将改變一生。
離開北京這天,天氣忽然晴得熱烈,暖陽給大地似乎鍍了一層金,天空湛藍,鳥雀呼晴。房東太太送的她,還給魏涞縫了一個小被子,夜裡坐車用,魏涞什麼東西都沒帶走,隻拿走幾件貼身衣物。
火車好像就在耳邊咆哮,身體一震一震的。窗外是灰色高聳的大山,細白的小溪,都在魏涞面前一閃而過,車子震得沒法欣賞窗外的風景,困難地大巴上安頓下來,騰出一隻手給父母發消息。
“怎麼這個時候出差了?”
魏涞把劉海抹在耳後,溫柔笑笑,她的音色本就偏冷,風一吹就散。
“公司又不是白獎勵五千塊錢。”
“啊,出差坐大巴多累,公司不派人接送啊?”
“媽,我現在什麼檔次啊?”
大巴車降速,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明朗,人群再次熙攘,魏涞挎起包,“媽,到服務區了,先挂了。”
“到地方給我發個信息報個平安。”
車子将近開了兩天,途中停了三次,磕磕絆絆總算到了廣海。廣海的天更燥熱,知了熱得發了狂,尖聲刺破雲霞。
柏油路蒸騰得冒油,車子呼嘯而過,掀起一層熱浪,灰塵往臉上飛。
這會人流密集,各種方言土語彙集一起,魏涞帶着墨鏡,獨自站在防護林邊上,正按着按口罩,在别人眼裡這些舉止屬實怪異,不過她得保證臉與口罩之間沒有縫隙,别人看不到她的左臉。
不久人都散去了,路邊還有幾個擺攤賣水果飲料的,魏涞渴得不行,買了瓶甘蔗汁,邊喝邊給楊鈞之發信息:【楊老師,到了。】
楊鈞之:【發我定位。】
大巴車停在了市外,等到楊鈞之趕來,兩人再到市區,已将近六點,路上燈火通明,紅燈亮起,楊鈞之偏過視線,朝後面看了一眼,魏涞穿着風衣緊緊靠在玻璃窗上,鳳眸迷離出神地看着窗外的風景,楊鈞之久久沒挪開視線,她的五官輪廓都太像了他的朋友了,簡直是同比例長大的,他有些好奇兩個人怎麼能這麼像,但有一點不相同——氣質。
這個魏涞警戒線太強了,比如現在魏涞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雙臂不自覺地攏起來,蹙眉問:“怎麼了?”
“奧,沒事,想問你餓不餓,”楊鈞之解釋後視線回歸前方,及其自然地問道:“我們先去吃飯?”
“……他們呢?”
他們指的是其他嘉賓,楊鈞之切換了一首英文歌曲,“他們吃過了,你想吃什麼?這裡的蝦仁香菇蒸粉味道不錯。”
“那就吃這個吧。”
魏涞并不是很餓,蒸粉份量又不是很多,又容易消化。
綠燈亮了,車子啟程,很快消失在茫茫人海裡。
廣海盛産濃豔系美女,就連賣粉的胖叔也能看到昔日風光,他腰上系了一個粉色圍裙,擦擦手問走進來的楊鈞之二人,“吃什麼啊?”
“兩份蝦仁香菇蒸粉。”
粉端上來了,楊鈞之遞給魏涞一雙筷子,魏涞接過去,輕言:“謝謝。”
周圍特别吵,一頓飯下來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吃得差不多了,魏涞突然想起一件事,遲疑不決,楊鈞之看她盯着自己,友好地淡笑,“怎麼了?”
魏涞:“……我們晚上住哪?”
楊鈞之思考道:“我們住宿說不準,有的工作包吃包住的,有的是自己租房,今晚你先住酒店,明天抽簽看你能和誰抽到一組。”
“……這樣啊。”
楊鈞之付過錢,重新坐到位置上,向她解釋,“在你沒安頓下來,所有的費用都是由我們承擔,你靜心享受這次旅行即可。”
“謝謝。”她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