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涞不信,但他這張被很多人搭讪的臉正在盯着她目不轉睛,有點期待的樣子,她伸出手,将書要了過來,放到腿上,“女主反抗聯姻,一路逃跑喝下了魔法藥水,隻要交了男友,她的相貌會根據男友而變化。”
楊均之的目光中帶着一些疑惑,魏涞勾起紅唇,徐徐道來:“意思是,男友對她不好,她會變成醜八怪,她一直在變醜,瘋了一樣尋找去證明自己是被愛的。”
“後來她遇見了一個男人,她重新變回了那個原來的面貌,魔法也解除了,她有了自己喜歡的事業,開了間胭脂鋪子,一切還算美好。”
魏涞看了楊均之一眼,聲音略低沉:“時間漸長,一切都變了,男人不願意她出頭露面,譏笑諷刺,兩人日夜争吵,都有點累了,女主很愛那個男人,但她更愛自己的事業,寫封信離開了。”
“‘對她不好不好她就會變醜……愛人如養花,在那個時代這種思想真的很不容易發展,”楊均之說完,不經意地問了句:“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魏涞眼波流轉,忽地笑了一聲:“我從一開始誰都不會信。”
楊均之沒說什麼,隻是盯着面前的餐盤。
魏涞你到底經曆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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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佳坐在火車上,腦袋貼在玻璃上。
窗前是延綿不絕的山脈,綠的發黑的樹叢,銀綢子一樣的河流,有一個黑黑的小團子射過來,很快它飛速轉了個頭,像個螺旋撲棱着翅膀筆直地往上空飛,不見了蹤迹。張佳收回視線,歎了口氣,連鳥都比她潇灑自由,想怎麼飛就飛哪。
“女士想要吃什麼嗎。”火車推銷員穿着藍色制服,注視張佳溫柔微微一笑,聲音柔的像春水。但張佳哪裡有胃口,給她擺擺手,繼而望着窗外,慢慢合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黑了,剛才的那個推銷員又退着車子來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張佳就揮揮手,讓她離開了,天越黑,越無措,快要到雲城了——
“别哭了别哭了!哎呦我的娘呀,煩死我了!”
一位西瓜頭的圓臉女人抱着一個嚎哭不停的小孩,一個手因急切很重的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小孩,一個藍色的影子緩緩從後面走過,女人突然拽住她的裙子,喊了聲:“有奶粉嗎?”
“奧奧奧,”乘務員被吓一跳,但很快反應過來,露出專業和藹的微笑:“奶粉沒有,給寶寶喝點牛奶?”
“火車怎麼不提供牛奶?”女人找到了發洩口,瘋了一樣,一個勁對着乘務員發洩:“我問你,為什麼不提供牛奶?為什麼不提供牛奶?為什麼?”
“這個這個……公司安排得,都……都不提供的呀,”乘務員被她的莫名其妙被她吼得有點懵。
“我要投訴你們!”女士甩動着腮邊肉,全然不顧自己的孩子,小孩子不知是餓的還是被她媽吓住的原因哇哇大哭,比剛才更用力了,周圍的人都還沒緩過神,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因為一碗面吵起來了,大家像被按住了暫停鍵,一動不動地注視女人和那個售貨員,觀戰後續。
叮咚叮咚——
張佳極其煩悶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上海的媽發過來的——【佳佳,雲城的事情我會幫的,讓媽媽用餘生補償你,好嗎?】
這個信息讓她不受控制着想起了這幾天她媽講過的事情,這些與爺爺奶奶說的并不一樣,或者是當時自己年齡小記錯版本了。
總之腦子現在特别亂,無措緊張,由于後面吵得特别兇,徹底惹上了她,無措緊張統統化為了憤怒,她頭靠在墊子上,使勁往後壓,後面争吵的聲音沒眼力見地還是争先恐後的往她腦子裡鑽。
火馬上要從頭頂裡爆出來。
“阿姨你聽我說。”
“誰是你阿姨!”
“好好好,姐姐。”售貨員呼了一口氣說:“姐姐,有話咱們慢慢說,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看看寶寶都被吓哭了。”
“吓哭了怨我啊,還不怨她那個該死的爹,”女人思維跳躍極快,厲聲道:“你們什麼服務态度?奶粉都沒有,态度極其刁蠻,讓你領班過來!”
售貨員本就年齡不大,被她一嗓子的吼叫,音都吓顫了,“姐,我怎麼刁蠻了?”
“奶粉我不要了,叫你領班過來!”
“我刁蠻刁蠻!我不叫!”售貨員把牛奶往地下一甩,純白色的液體濺了一地,沙發墊上都是。
火已經爆出來了,張佳扯着沙發墊,朝後吼了一聲,“閉嘴!屁大點事情至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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