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系統直播間什麼時候出現的?]
[哇,隻有我特别興奮麼?主播快點開!]
林盡塵心裡頭也有些微動,伸出手緩緩點開了直播間裡的那行字,就在林盡塵與直播間等一衆觀衆屏氣凝神準備等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時,直播間内面闆突然升起一行字,
【該環節隻能等夜間才能使用。】
林盡塵:……
直播間的觀衆:……
[狗系統,什麼鬼,還得白掉我們胃口!]
[就是!我追這個公司推出的系統很久,騷操作很多的!]
[服了!]
隻能等晚上了,林盡塵有些遺憾暗道。
夜間,月光清亮,院子外的竹影在月色下搖曳,遠處幾點螢火緩緩在竹林間明明滅滅,一襲白衣的少年緩緩坐在案前,修長的指尖握着一本書,月光緩緩淌在少年如玉的臉上。
門外開了,屋外一道輪椅緩緩被下人推了進來,少年聞聲擡眸,将視線從書中挪開,望向來者,連忙起身行禮,“兄長。”
“不必與我多禮。”來人同樣身着素色白衣,膚色透着蒼白,可眉目溫和,唇邊總是啜着一絲淺笑,雖坐在輪椅,可通體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如同潺潺溪水般舒适,讓人忘卻他身體的不便。
乍一看,兩人周身溫雅的氣質很相似,但來人的笑容目光柔和,眼底的溫潤似暖陽春風,包容又謙遜,目光所及之處都會被他的溫柔給感染。
而起身站着的少年更似天上的皎皎明月,雖月明如水,清和端雅,但月色中卻透着一絲冷意和疏離。
“聽說阿父打你了?”陸瑾和溫聲道。
“是雲霁犯了錯,不怪叔父。”
“我知道你,有時候嘴上說着知錯,但内心肯定不是這麼想的。”陸瑾和輕道,目光溫和望着陸雲霁道,“阿霁,幸苦你了。”
“若阿兄身子好些,就不用讓你承受如此了。”陸瑾和俯下身子,眸光一暗,不過他很快揚起眸子,溫柔道,“阿父那邊我會說去,别讓他逼你太緊了,早些休息,好麼?”
望着自家兄長關心自己的模樣,陸雲霁點了點頭。
見着兄長離開,月上柳梢,白衣少年和衣緩緩來到床榻躺下,慢慢閉上眼眸……
另一處,林盡塵端坐在床榻,瘋狂用手點着那行小字,
“怎麼回事,都這麼晚了,還沒有用,這個狗系統有沒有用啊!”
[就是,我要去投訴他們!]
[對!投訴!]
“必須投訴!”正當林盡塵說完這句話,手繼續按着那行小字,原本毫無反應的那行字突然閃了亮光,随着一道強光襲來,與原本端坐在床上的少年突然一暈,身子倒在床上。
就在少年倒下的那一刹那,觀衆看到直播間内一黑,正當不知發生什麼的時候,
系統彈出消息,
【入夢,開始!】
寂靜,寂靜的可怕,耳畔呼嘯而過獵獵風聲,天邊的殘陽将整片天幕染成血紅色,血紅色之下盤旋着陣陣嘶啞的鴉聲。
黃昏,落幕,滿天飛舞号叫的烏鴉,以及眼前連成一片又一片的屍山,
林盡塵站在屍堆中央,默然良久,
直播間裡也默然良久,方才熱鬧的彈幕與現在的冷靜形成鮮明對比。
林盡塵在點開這行字之前,把各種可能的情景都想過了,
前世的陸雲霁應當鏟除自己後,位及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無限風光!
或許紅帳燭頭,娶一名門當戶對的妻子,紅袖添香,好不快活!
前一點,或許能見到陸雲霁與自己争鋒相對,卻又運籌帷幄将自己那些陰謀詭計全部拆穿,最後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已的場景。
再往前一點,又或許是他在陸家錦衣玉食,仆從呼前後應,矜貴公子哥的生活。
但他真的沒想到,眼前這個閉着眸子跪坐在地上,胸口插着數十把箭,胳膊雙腿滿是傷口,臉上全是血污的男子是陸雲霁。
眼前人穿着的铠甲已經被砍爛,頭盔也不知去向,滿頭墨發散亂,全然不似他記憶之中矜貴公子的模樣。
他就那樣毫無聲息的跪坐在林盡塵的面前,緊閉着雙眸,右手拿着劍,左手緊緊握着一根杆子撐在地上,
林盡塵擡眼望去,那杆子的東西在如血暮陽下飄揚着,
而那飄揚的——
是殘破的,
大梁的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