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的傍晚,聖旨下來了,風雨洛被封為太子妃,這是丞相府的喜事,也是一件大事。太子娶妻的婚嫁流程全部走完大概需要兩年,所以嫁期大約在兩年之後的某一天。
浩浩蕩蕩的冊封使團從皇宮來到丞相府,成功轟動了帝都。由于風丞相出差尚未歸來,此等無上風光和榮耀就由丞相嫡長子風極淵帶着人迎接了。
代表皇帝前來冊封的正使是禮部尚書,冊妃诏書中狠狠地将風雨洛誇贊了一番,說她出身于公輔之門,清白粹美、含章秀出。诏書中還大贊風丞相是肱骨之臣、國之棟梁。
令人意外的是诏書裡還欽點了陪嫁婢女,被欽點的婢女就是小魚。這個消息就像晴天響了一聲雷,人們都很好奇這個婢女究竟是何德何能?她的名字為何能上诏書?皇家為何會欽點她作為太子妃的陪嫁?這可是頭一遭聽說這樣的新鮮事。
于是,下人堆裡的魚夢羲一時間成為了衆人目光的聚焦點。這一下她出名了,至少丞相府中沒有不認識她的人了。
“小魚?”跪在地上接聖旨的風極淵也是一臉問号。被通知家中有此等大事要發生,他是披星戴月地連夜趕回來了,這會兒被這個意外的消息震驚的倦意全無。
送走了冊封使團之後,風極淵依然保持着平靜。他的母親梅素影已雀躍的像一隻在枝頭跳躍的喜鵲,得償所願的她高興的快要瘋了。她大概也是現場唯一沒有多想的人,也許她認為即便是皇家指定的陪嫁婢女,也不會對她女兒的太子妃之位構成什麼威脅。
“耶!”風雨洛高興地從地上蹦了起來,她帶着人蹦蹦跳跳地往府外走去。
梅素影在後面喊:“雨洛,這天都快黑了,你還要出去?”
“我去采買一些東西。”風雨洛頭也不回地走了。
“極淵,你快點多派些人跟着去保護你妹妹。你妹妹如今可是未來太子妃,可不能出半點差池。”梅素影的内心裡對大兒子的怨氣還未完全消失,因此說話的時候都不看他。
風極淵不說話,隻是一揮手,就有幾名侍衛跟着跑了出去。
“來人!準備擺宴席慶賀!一會兒少不了要來許多祝賀的人。正堂得好好收拾一下,有個梅瓶得換成新的,院子得好好打掃,門前得加派崗哨,二品以上官員提前通禀我和大公子知道。還有……”梅素影從兒子身邊走過,看都沒看他一眼,更是沒有問他一句日夜兼程地趕路是否幸苦。對!她是當家主母,沒有人能剝奪她當家主母的資格,她得讓臭兒子知道被母親忽視的感覺。
對風極淵來說,母親隻要不做針對自己和自己身邊人的事,他都不會橫加幹涉的。相較于準備迎接賓客工作,他覺得審問一個人最重要。
下人們都散了,大家都有活要忙。站在原地的魚夢羲見風大公子沒有給自己發号施令,她準備先退下,至于自己成為陪嫁的事,反正中間還有兩年時間,此種惱人的事先去他娘滴吧。
“跟我出去!”風極淵突然追上去伸手拉着魚夢羲就走,拉着她一路走到府門外。
丞相府門前此時猶如三尺禁地。稍早,為了迎接冊封使團,風極淵派人在門前東西兩端路口把守,閑雜人等不準從這兒路過。現在解封令沒有下達,那麼路還是封着的。
松開了手,風極淵目光炯炯地看着魚夢羲,問:“小魚,聽說你那天陪大小姐去皇宮了?發生了什麼?聖旨為何會欽點你為陪嫁?”
魚夢羲伸手撓撓頭,傻笑道:“這個,那個,可能是皇後娘娘覺得奴婢比較伶俐,她可能覺得太子妃身邊有我這樣的婢女比較合适。”
“要說實話!”風極淵是個能洞察秋毫的人,他豈能聽不出對方企圖搪塞過關的意思。
“實話太長了,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那就長話短說!”
“其實是國師,也不知道他發什麼癫,非要對皇後娘娘和太子說奴婢是什麼天命之女。然後……”
風極淵接話道:“然後太子就同意和雨洛的婚事了!小魚啊小魚,原來,你是被人不小心撿來當誘餌了。國師啊國師,枉我一直信任你,沒想到你也會為了達到目的而故弄玄虛、胡說八道。”
“大小姐嫁給太子不好嗎?”魚夢羲問。
“好,當然好。可是,讓你陪嫁就不好了。”
“怎麼就不好了?”魚夢羲想聽聽風極淵給出了答案。她心中小鹿亂撞,心想這個男人難道對我有點意思?當然,這種想法在她的腦海裡稍縱即逝,身份、地位和各種條件都“注定”她不可能令風大公子有什麼想法。如果非要說對方有什麼想法的話,大概是因為對方人帥心善,不忍她去送死吧。接下來的對話将驗證這一點。
“怎麼?你就這麼想跟嫁過去送死嗎?那太子府是什麼地方?那地方吃人的程度可不比我丞相府差。”風極淵低頭看着魚夢羲,笃定地認為會在她臉上看到驚慌失色的表情。
夕陽下的小丫頭,睫毛泛着金光,五官獨特、清純,像天上的仙童。大概是因為從小被虐待長大的緣故,她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小,瘦弱的讓人心疼。
“我當然不想去送死。可是聖旨已經下了……要不,我改個名字吧?”魚夢羲靜靜地欣賞着落日下帥哥,眼眸中透露着對未來的期許。
“你想改叫什麼名字?”風極淵問。
“小蝦米、小石頭、小翠花、小棒槌什麼的,反正不叫小魚了。要不,大公子你給我起個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