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目光卻時時流連在會客室角落處,一個毫不起眼的身影。
夏油傑并非出身與咒術世家。但是因為可以匹敵五條悟的實力,所以也備受矚目。
他在這種場面适應得很好,應對自如,左右逢源。初次見面便能讓人心生好感。
和五條悟和夏油傑相比,渡邊這邊就冷清多了。
她看着周圍這些人,有人在吹噓自己如果對上百鬼夜行将如何技驚四座,遺憾百鬼夜行沒有發生。
有人在高談闊論發表咒術界應該如何如何。還有人在互相比較着各自戰力,明嘲暗諷。
隻有渡邊一個在這裡,迷茫地看着這群人。
她無人問津,自己一個人在會客室末座,自顧自地給自己倒水,吃點心。
倒也挺開心。
就是跪坐在坐墊上太久了,腿都發麻了。她悄悄起身,反正這裡也沒她什麼事,幹脆偷溜出去得了。
察覺到渡邊的動作,五條悟也想起身時,恰巧五條家族長老過來了,還帶着一群不熟的世家出身的咒術師說要介紹給五條悟認識。
這剛好擋住了五條悟的視線,打斷了他的動作。
本就十分不爽的五條悟,眯着眼看向這一群不知所謂的腐爛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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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一個人走在庭院中。腳踩在雪地上,沙沙作響。
偌大的庭院,落滿了潔白的雪。
回廊小道繁複交錯,亭台樓榭,假山和植株的分布錯落有緻,相互映襯。每走一步都能發現這座庭院不同一面。
這樣的美景空冷清幽,令人心曠神怡,之前累積的疲勞和壓力都一掃而空。
仿佛穿梭了歲月時光。這座庭院在以獨有的方式,向她傳達着悠遠曆史所帶來的沉重感。
這裡的氣氛遠比剛剛那裡讓她更放松。
渡邊在庭院遊玩着,逐漸迷路了。找不回去原來的路。
這實在是太過丢臉了,渡邊不想向五條悟求救承認自己是路癡。
雖然偶爾也會看到五條家的家仆,但是他們大多數人都是低着頭急匆匆路過。
而且以前和五條家的人有過不太好的回憶,渡邊也沒好意思去找人問路。
兜兜轉轉,繞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路,渡邊最終還是屈服了,打算要是再遇上了五條家仆就要找人問路。
卻在前面的水榭,看到熟悉的高專的制服。
是夏油傑,他挽着手坐在水榭的長椅上,閑适淡然,像是在等着什麼人。
但是如果說是等她,那也有點奇怪了吧,渡邊記得,她離開會客室時,夏油傑正和那些咒術界的人交談甚歡。
“我剛剛看到了,夏油同學很受歡迎呢。
大家都很喜歡夏油同學,在那裡說不定能交到新的朋友,怎麼跟我一樣跑出來了?”
“嗯,想出來走走,透透氣。”
“額...這樣子啊。”渡邊撓了一下臉。其實她有點懷疑夏油傑擔心她迷路,所以特意出來找她的。
不然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地方遇上。
想到這裡渡邊就很不好意思,她給夏油傑添麻煩了。
但是夏油傑也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他甚至隻說自己是出來透氣的。
在渡邊放空的時候,夏油傑皺眉看向渡邊的手。
“學姐,你的手都凍得通紅了,我們回去吧。”
“嗯嗯,我們快回去吧。那些人等說不定也在等夏油同學呢。”
"那些人...都不重要。"
夏油傑拾起了渡邊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寬厚的雙手完全覆蓋在渡邊細長的手指上。
那些人全部加起來,都遠遠不及他的學姐重要。
渡邊凍僵的手指首先感到的是一陣舒服的暖意,而後是長期習武的薄繭帶來的粗糙磨砺感。
她能感覺到夏油傑在小心翼翼地,像是對待什麼脆弱易折的東西控制着力道。
手指指節在暖意下,逐漸不再僵硬。
渡邊一時間甚至忘記要抽回自己的手。
隻因黑發少年直白的眼神,太過珍重而堅定。
渡邊覺得夏油傑的話中别有深意,但她一時還理解不了。
"謝謝夏油同學,我的手好多了...不冷了。"
她隻覺得臉上,像是被凍傷了一樣發熱。想将從夏油傑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夏油傑隻是不動聲色,安靜地看着渡邊掙開了他的手。
"學姐身體不太好,手上總是冰涼的。所以剛剛我麻煩了五條家的仆人,問他們能不能準備一些熱茶。"
夏油傑望了眼渡邊。他身形高大,即使坐在長椅上,隻是稍微擡頭,便能對上渡邊的視線。
“肉桂的味道可能會有點奇怪,但是可以驅寒,對身體好。
學姐要是不喜歡的話就告訴我,下次我再準備别的。”
夏油傑并不知道渡邊其實已經不算是人類了,所以身體會與平常人有差别。
他隻是滿心滿眼地為她着想。
這樣厚重,卻遮掩着試圖不留痕迹的心意,就算是頑石也會被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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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夏油傑走在前面,渡邊跟在後面。
雪地濕滑,渡邊稍不注意就失了平衡,差點沒摔倒。
“學姐...不介意的話就牽着我的手吧。”
渡邊默不作聲,但是耳朵發紅地點了點頭。
于是乎夏油傑牽着渡邊的手,将她帶回去五條家給她安排的房間裡。
無比溫暖有力的,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的手。
看着夏油傑寬厚的背影,她沒來由地生出些可笑想法,想着要是這條路再長一點就更好了。
渡邊突然覺得該說點什麼打破這樣旖旎的氛圍、
“那個....夏油同學,你來年就會升級成為特級咒術師了吧。”她欲蓋彌彰地補充道。“我是從夜蛾老師那裡聽說的。”
“是啊,悟也會和我一樣同時成為特級咒術師,以後可能會更忙了。”
被夏油傑牽着手,渡邊是有些奇怪,夏油傑是怎麼知道她房間在哪裡的。
而且似乎對五條家布局也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