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七海和灰原...他們隻是我的學弟。"
"啊...因為是學弟,所以學姐覺得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是嗎?"
"...."渡邊手上攢緊了衣服的邊角。
夏油傑的話似乎另有所指。
比她高了一個頭,在不笑的時候有着強大壓迫感的咒術師,嘴角強行擠出笑意。
"我也是你的學弟。"
"....夏油同學為什麼要問一些這麼奇怪的問題。"
"很奇怪嗎,抱歉,是我的錯。"
的确是他的錯。
是他焦躁了,以至于差點露出了馬腳。
是他說了,即使得不到回應,也想留在渡邊身邊這樣假裝大度的話。
當初在交流賽上,是他差點害死渡邊,這樣的悔恨不安一直折磨着他。
所以他願意遵從渡邊的願望,裝出這樣溫柔好說話的性格。也隻有裝出這種溫柔的面孔,所以才能留在渡邊身邊。
他真的很想一直僞裝下去。
夏油傑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抱歉學姐,我想要的不是這種巧克力。"
原本想着,隻要能一直呆在學姐的身邊,總有一天他會将所有的一切奪回。
最終學姐的身旁,就隻有他一個人的位置了。
然而現在,先是悟,後是那兩個師弟,總有人能輕而易舉得到比他更接近的位置。
完美的面具裂出裂痕,他快要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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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裡總是會對渡邊有求必應的,好說話的夏油傑,拒絕了她的義理巧克力。這超出了渡邊的預料。
再次整理了一下巧克力的包裝袋和綁着的絲帶,讓它看起來平整一點。
接二連三被拒絕,義理巧克力也送不出去,渡邊也有點懷疑自己了。
她的人緣真不至于爛成這樣吧。
這次要送義理巧克力的人是五條悟。這還是從上次在訓練場争吵之後,她第一次向五條悟示好。
五條悟那樣喜歡甜食,應該不會拒絕吧。
渡邊推開了教室的門,她剛剛給五條發過短信。
五條悟很快就回複了,說來的正好,剛好他也有事要找她。
短信内容十分簡短。直接要求渡邊過去教室。
夕陽的光照射進教室。
一進門,看到的就是繃着臉,面無表情的五條悟,手踹在褲兜裡,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
兩條腿随意地搭在桌子上。
訓練場上那天的事情,其實沒有對錯,但是後來渡邊也認同了五條的做法。
因為現實的咒靈,的确遠比訓練中所遇到的危險更殘酷。
"五條,那天訓練場上的事,是我誤會了。"渡邊向五條悟低頭。
"這是我做的巧克力,可以的話請收下吧。"
"你沒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嗎?"
"...?!"因為五條悟冷不丁的突然發問,渡邊猛然擡頭,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這種不自然的表情,沒有逃脫過六眼的觀察,五條悟微眯了一下眼睛。
一瞬間有種所有秘密都被完全看透,讓人無所遁形的窒息感。
渡邊深呼吸了好幾下,心髒在激烈跳動,她想要強壓下所有的緊張。
沒有回答五條悟的話,渡邊後退到自己的桌子旁,發現一個信封被随意丢在了她的桌子上,裡面的文件露出了些許邊角。
那是她的字迹。
拿起信封,裡面原來是她申請想要做一年級生輔助監督的申請書。
...所以說,是被五條悟發現了嗎。
渡邊心情複雜地在自己桌子上放下了巧克力。
"我原本是想給你送巧克力來着。
...但是這份申請書你從哪裡弄來的。"
"驚訝嗎?"五條悟聲線平靜,"驚訝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吧。"
本來以為渡邊願意叫他悟,還對他那樣好。
五條悟已經以為和渡邊的關系能更近一步。明明渡邊是那樣在意他不是嗎?
在乎他的情緒,願意哄他開心,所以渡邊應該是要喜歡他的。
但是現在為什麼,偏偏要去做那些一年級生的輔助監督。
渡邊和那些甚至還沒正式入學的一年級生,也就相處了這麼短短一段時間,已經交情深到要做專門擔任的輔助監督的地步了。
這樣就想甩掉他了。
"這個申請書,已經被駁回了。"五條悟像是看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歪頭笑了一下。
"五條....這上面審核意見那一欄是空白的,還沒經過審核吧??"
"哈啊,有我在,這份申請書是交不上去的。
審核意見,通過還是不通過,有什麼區别嗎?"
想給五條悟送巧克力的人有很多。
但是他今年統統都被他拒絕了,這都是因為誰啊,但是眼前的渡邊偏偏不懂得。
不僅如此,還将他本應得到的關注,分給了無關緊要的他人。
渡邊在他面前,還令人火大的,無辜得什麼也不知道。
"你說的巧克力,本來也是要送給傑和那些一年級生的嗎?"
".....是的。"渡邊有些猶疑,雖然他們全都不肯收下....
"那樣的話,我是不會收下的。"平日裡最喜歡甜食的五條悟,對渡邊的巧克力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我不要這種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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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五條悟不歡而散,渡邊獨自一人回到了宿舍。
還有不被需要的一堆巧克力。
拆掉塑料絲帶,剝開包裝精緻的糖紙,露出了裡面巧克力。
她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她願意道歉,但是道歉真的有用嗎。
手指拈起巧克力,放入口中,無比苦澀,原來這就是不被需要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