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總覺得宗主眼神傳達的遠比嘴裡說的淺,原來不是逢場作戲的說辭,而是内有隐情,這人隻是情感方面不開竅而已。
如果說宗主這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告白,那麼雲止也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的告白,何況這人是濟世宗武力和地位最高的人,她真的很慌。
“不急不急,我先喝點什麼,壓壓驚。”雲止連忙坐下,額頭也冒出了細汗。
昆瀾從袖中拿出今天收到的扇子,來,正欲遞給雲止,又覺得扇面繪圖不妥,中途想要收回,卻被對方眼疾手快接了。
……怎麼辦,銷毀好像已經來不及了,昆瀾假裝很忙地整理自己的頭發。
雲止哪顧得上細看扇子是何模樣,道過謝後,揮着扇子假裝乘涼,所有的注意力卻都在昆瀾身上,生怕她問自己一句“你的答案是什麼”。
聽到雲止口渴,昆瀾為她倒了一杯果茶,倒一半時發現江玉淇在桌面上留下的字迹:
“答應你的助興丹藥煉好了,已磨成粉放入茶與酒之中,長夜漫漫,靜候佳音。”
昆瀾沉下臉捏碎了茶杯,茶水也瞬間被靈氣蒸發。
這可吓壞了雲止,昆瀾這是在暗示什麼嗎?不當場答應告白,下場猶如此杯?
不敢扇風了,宗主不肯拿茶招待,但此刻她是真的渴,旁邊的酒應該可以喝,她拿起酒壺往嘴裡倒。
昆瀾未能及時攔下,眼睜睜看着雲止着了江玉淇的道。
一股異香從門前順着晚風飄揚而來,是隻在夜間盛放的燃情花,還沒到花期,想必是研法峰長老特意催熟送來的。
雖說家是安全的港灣,但昆瀾卻覺得此刻的寝殿,因為長老們的“好心”,變得處處是陷阱。
昆瀾瞬移至門口,燒毀了那兩壇燃情花,火花下的那張臉嚴肅得可怕。
雲止又喝了幾口酒壓驚。
“别喝了,酒裡被下了藥。”昆瀾移至雲止身前,奪過酒壺。
“我不信,這可是宗主殿,擁有陣法機關無數,您也親自坐鎮,哪位宵小有膽量毒害于你。”雲止說。
“不是毒藥,是春藥,手給我,我運功為你疏*解藥力。”昆瀾召來一張椅子,坐在雲止對面。
越是正經,雲止就越想捉弄,放下扇子,她伸出了一隻手,卻抓住了昆瀾的肩,貼近她的耳側低語:
“你沒有欲望嗎?口口聲聲說喜歡我,難道隻想發展成精神層面的關系,不想要更多嗎?”
“另一條疏*解方式,不是更快樂一些嗎?”
蜜桃味的酒氣與雲止身上的鈴蘭香結合,雲止那麼地像谯石上晃蕩着泛光魚尾的吟唱女鲛人,勾動着她的心神。
昆瀾舔了舔唇,心中似乎醞釀起了一種情緒,但她無法言傳。
“雲止,我不知道你此刻是出于真心還是受藥效影響,所以我不該,也不能。”
昆瀾的欲網消失了百年,無法聚攏任何承載欲望的想法,有了情緒也很快消散了,出于道義,她隻想為雲止解毒。
查看雲止傷勢時,昆瀾發現她金火靈根相克,五行靈力不可直接貫入她體内,遂轉成水系靈力,潤澤她的經絡,将四散的藥力渡向自己掌中。
宗主節制的力量在她身體裡遊走,如同微風下的海浪輕撫着岸沙,雲止像是赤腳走在浪邊的細沙,一直被溫熱的海水沖刷。
江玉淇因為清楚昆瀾的為人,量身定做了藥方,越克制越受藥力的影響。
但雲止一直随心所欲毫不節制,覺得所謂春藥也不過如此,酒也就多了幾分果香,昆瀾又是阻攔又是解毒,過分擔憂了。
真正的受害者剛吸收完雲止體内的藥力,才站起身,靈氣已有些紊亂了。
昆瀾耳尖紅得冒着熱氣,呼吸也有些急促,指尖抓撓着掌心,身形不穩地向前倒去,被雲止及時接住了。
一陣火熱的喘*息刺撓着雲止的臉,她扶住昆瀾的腰想要将她站穩,昆瀾卻好像更無力了,與她貼得更近。
雲止隻好掌住昆瀾的臉,細細看她被影響到何等地步。
那雙眼像是隔了一道浴室屏風看人,朦胧而濕潤,似乎無法看得太遠,隻看得清眼前人。眼睛眨得很慢,像是把時空拉長,隻為定格住眼中的影子。
“你真的沒有欲望嗎?”雲止再問,語速放得很慢,不想錯過昆瀾的任何反應。
“我不太清、醒……你、走。”昆瀾的話音帶着一絲顫抖,她艱難地撥開雲止的手,又很留戀雲止的溫度,緩緩地将手放開。
“遲了。”雲止低頭道:
“昆瀾,你無所執,但我不行。”
眼前這張臉那麼的嬌豔,平日的聖潔與疏離染上了情欲的紅,雲止用指尖勾勒着她的唇線。
“我這人欲念重,你說喜歡我,就做我身之欲的解藥吧。”
雲止托住她的臉,動情吻了下去,體内金與火兩道靈力交織,失控地散溢在二人唇間。
那把被放下的扇子,似乎被某個關鍵詞觸發了自主意識,飛到半空,發出一陣白光,将相擁的兩人卷入了扇中世界。
白光消失後,扇子掉落在地上,反面朝上,是藍衣女子的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