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層層話語撩撥,雲止又流出兩行鼻血。
她不再懷疑昆瀾是幻象所化,意識到自己流鼻血的窘态被對方看在眼裡,一時之間非常害臊。
很想擡手去擦血,可身體不知怎麼了,使不出一點力氣。
可能是在結冰的池水中泡了太久,凍麻了身體。也可能是昆瀾在用溫和的魂火融化冰層,而她對這種火焰生不出半分抵抗力。
總之聯想不到,這和流鼻血一樣,是“不害羞”發作的征兆之一。
縱使百般不想承認,既然昆瀾主動來找她了,在沒能滿足她之前,今夜休想離開這方靈池。
“魔後,我的臉變花了,你幫我擦擦。”她的語氣很理直氣壯,可聲音有一點啞,聽起來有些撒嬌的意味。
昆瀾從池面拾起一片水潤的白色花瓣,被凍過的玫瑰花瓣在解凍以後,像絲絹一樣柔軟,顔色更為透明,花瓣底部那幾條汲取養分的脈絡變得清晰可見。
指尖隔着薄薄的花瓣觸及到雲止的人中,極其輕柔的擦拭動作也能讓那一片柔軟的肌膚輕微的下陷。
一部分血沾在花瓣表面,另一部分被花瓣底部吸收,湧入透明的脈絡中,花瓣内部像是長出數條微小的血管,不斷的延伸、擴張、鋪滿。
一張血網開在這片純白的花瓣上,花瓣的脈絡因飲血過多而變得鼓脹。
溫熱的血把花瓣催得更熟,散發的玫瑰香氣也更濃郁,與雲止血液的香甜氣味結合在一起,讓她聞得十分迷醉。
整個過程中雲止一直緊閉雙眼,被“不害羞”染粉的睫毛在不停的顫動,像是被春風吹拂的桃花花蕊。
可能是擔心呼出的熱氣吹在她手指上讓她發癢,雲止全程用嘴呼吸,熱氣一次又一次聚在她的掌心。
上一次呼氣的餘熱還未在她的手裡散盡,新一輪灼熱的氣息又迎向她的手心,她的手被吹得冒汗,心中有熱浪在翻滾,想把雲止也裹進浪裡,和她一起浮沉。
不能那麼急,她要等雲止主動邀請,雲止理智崩壞前說出的最後一句話,就該是那一句邀請。
為雲止擦淨了臉,昆瀾舍不得丢棄這片沾血的花瓣,把它存入靈台,放置在儲血的瓷瓶裡。
她故作正經的說:
“你剛才是在池中修煉嗎?我是不是打斷你了?那枚陣石的能量快耗盡了,我這就往裡注入冰系靈力,重啟陣法助你修煉。”
池面泛起動蕩的水波,昆瀾剛遊出半米遠,雲止在這時出言挽留。
“我沒有在修煉。昆瀾,你别走,留下來多陪陪我。”
如果她有力氣,她更想直接采取行動,伸出一隻手抓住對方的肩膀,身體貼過去,送上一個吻來留住對方,而不是說出這種肉麻的話。
她的臉和耳朵羞成一片粉海。
被取悅到的昆瀾遊回她身邊,假裝很難為情的樣子。
“我把時間都留給你,就會錯過今夜的篝火晚會了,真想去見識一下。”
雲止聽得有些慌神,說:
“我會補償你的,你把右手伸出來,我這就把通行戒上的禁制取消掉,以後再也不設禁制。”
她額頭上那一行粉色的字迹“心·我愛昆瀾·心”變得若隐若現,粉色的睫毛在飛快的眨動,慌張的模樣尤其可愛。
昆瀾心中樂不可支,面帶笑意的把通行戒展示出來。
不害羞軟化了雲止身上所有的力氣,雲止艱難的擡起一根手指,緩緩凝聚出魔力,解除了戒指上用來隔絕意念響應的禁制。
她體内的魔力本就躁動,不運轉魔力還能維持微妙的平衡,稍一運轉,就猶如翻江倒海,渾身經脈被沖撞得火熱無比,身體燙到能把水汽蒸發。
昆瀾伸出的那隻手泡過了靈泉,像裹了一層瑩亮的水膜,張開的五指與池面平行,每一隻手指頭都聚有水滴,啪嗒啪嗒的向下滴落,水面蕩漾起一圈圈波紋。
水波抵達至雲止的肩膀才停下,那細微的震動讓雲止有一些癢,有一些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愉悅感。
她咽了一下口水,低頭不敢看昆瀾。
昆瀾刻意不用烘幹術,而是甩了兩下手,甩去手上的水滴。
有三四滴水不可避免的濺在雲止身上,很快被對方體表的溫度蒸發。
雲止的頭埋得更低了,呼吸也急促起來,耳垂紅得像是被踩到飙汁的山楂果。
“你都讓我留下來了,怎麼又不敢看我?是想讓我為你蒙上眼睛,玩一整夜捉迷藏嗎?”
昆瀾從水面撈起那一塊白色眼紗,用靈力烘幹水汽,為雲止重新系上。
雲止既沒有制止,也沒有出聲反抗,應該連說話的力氣也不剩了。
昆瀾撫上雲止的肩膀,掌心附着一團白色的魂火,融去雲止身上的浴袍。
雲止徹底軟倒在她的懷裡,身體也粉成了和睫毛一樣的顔色,胸膛劇烈的起伏,釋出的暖流彙入了水中。
又流鼻血了。
她用食指的指節揩去雲止的鼻血,雲止的人中很短,這個動作看起來更像是在揉雲止的唇峰。
她突發奇想的想要進行比較,雲止的唇色很豔,比起血塗的唇,是更濃還是更淡?
指節上沾留的血迹被昆瀾塗抹在雲止的下唇,指關節自左向右的拂過水嫩的唇瓣直至唇尾,指尖翹立在對方唇中的位置。
雲止俏皮的伸出舌尖去舔,先舔到了最末端的指幹,又把舌尖伸得更遠,順利舔到平滑的指甲,圍繞整個指尖轉上一圈,這才把舌頭收回嘴裡。
顧不上比較血和唇哪個更紅,昆瀾被勾得立馬俯身去親雲止的嘴。
似是想到什麼,她故意不做逗留,也不與雲止的舌嬉弄,耍起小性子來。
“你在夢裡說過,你是最純正的魔,隻和同族合歡。在夢中我們可以百無禁忌,在現實中,人族的手,人族的唇,不會弄髒魔主嗎?”
不害羞的藥效被解除了一小部分,雲止能使出一點力氣,她揭下眼紗,急得要掉出眼淚。
“你都是我的魔後了,大膽摸我就是了,我當時是說來氣你的,你怎麼能當真呢?”
她的神魂夢裡夢外都被昆瀾折騰過幾次,身體不及神魂那麼隐秘,昆瀾反倒介意起來了。
這句話沒什麼效果,看到昆瀾不為所動,雲止放出一句實質性的承諾。
“隻要你今晚把我摸舒服了,我就把通行戒的往返次數補到一百次。這是戒指能承納的極限了,求你摸摸我嘛~”
她額頭上的粉字徹底顯現出來,昆瀾看到這句告白,心情甚好,這才真正開始替她疏解。
她先取下食指上的通行戒,抛到岸邊的矮幾上,再取下中指上的儲物戒。
雲止似乎格外在意這枚戒指,哪怕在被不害羞侵蝕了神智,眼神也在這一刻變得銳利,昆瀾察覺到異常,把戒指主動交到雲止手中。
順便也抹除了戒指上的認主限制,方便雲止日後随意取拿。
戒指中有武器,傷害過雲止的武器,所以雲止才這麼警覺。
雲止開心的接過戒指,正要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卻聽到昆瀾發出異議。
“池水濕滑,你不怕被我中途順走嗎?我教你藏在哪裡最保險。”
藏在靈台最為隐蔽,可惜雲止的智慧處于出走階段,昆瀾說什麼她就信什麼,百分百服從。她又把戒指還給昆瀾,讓對方有機會演示。
昆瀾把戒指變小了一圈,小到勉強隻能套在小指上。
她把縮小版的儲物戒用水洗了一遍,放入雲止口中,讓雲止壓在舌底,并囑咐萬萬不可被她尋機會偷了去。
雲止把戒指埋在舌根并壓緊,連話也不敢說一句,生怕戒指從嘴裡跑出來,認真的點頭。
如此煞費苦心,昆瀾得到一個更為順從的雲止。
看着雲止乖巧的眼神,她的隐忍達到一個臨界值,可以說是毫不溫柔的、粗暴的、蠻狠的吻上對方的唇。
她的舌頭無意間舔到了之前塗在雲止下唇的血,帶毒的魔血像是極輕劑量的麻藥,讓她的舌尖暫時失去了知覺,導緻她不太能控制好舌頭的力度。
總之她的力度與輕柔無關。
雲止從未體驗過那麼狂暴的吻,昆瀾送入的舌頭帶着淡淡的血味,她立即嘗出這是她的血,連血中的情緒也一并品嘗了一遍。
饑渴,不能餍足,無盡的貪婪。
一如昆瀾現在給她的感受。
昆瀾的吻像是在圍獵一樣,雲止擔心儲物戒被對方的舌頭卷走,用舌尖抵住舌根,把戒指緊緊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