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污了她的記憶之海。
雲止正要清理,強制律令不知從哪裡飛過來,立在她的眼前,反面寫着幾個字:
不準忘記昆瀾。
強制律令的正面雲止懶得看,也是與昆瀾有關。
昆瀾真是無處不在。
她甚至還住在昆瀾的身體裡。
遲遲沒有找回真正的自我。
在不抹除記憶的前提下,怎樣才能不愛昆瀾呢?
她側身看向閉眼入定的恐懼小人兒,拍了一下對方的大腿,說:
“昆瀾為我擋下一擊,我好像不太領情。我甯願被當場震碎内髒,也不想得知昆瀾不願飛升的真正原因。我是不是太自戀了,總覺得世界該圍着我轉。”
恐懼和她共用一顆心,一個腦,最能讀懂她的想法,睜開眼睛,出了一個主意:
“我對所有的人族都沒有感情,你把身體交給我,我把識海的天變成黑色,點上星星和月亮,你以後一直住天上,就不會因昆瀾而煩悶了。”
雲止陷入沉思,想起沐善的勸導。
“你不是我一傷心就躲起來的殼子,我總是把昆瀾想的很壞,事實未必如此,我該問問她真實的想法。”
恐懼小人兒見雲止振作起來了,反倒覺得不爽。
“人族最會使詐,我真擔心你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騙了去。”
她雙手捏起小人兒氣嘟嘟的臉蛋。
“天塌了你會為我出頭的。”
雲止還是想要回到魔界,立馬找昆瀾問個明白。
捆仙繩對修仙者的束縛更大,人身魔魂的她可以鑽一點空子,能施展出一點點的神魂之力。
在三位長老的嚴密看守中,她把魂力集中在帶有通行戒的無名指上,手心的那一面是她們的視野盲區。
魂力化成一小張刀片,慢慢的磨着繩索,沒發出一點聲音。
曲線救國換來的是顧知凝把她的無名指掰折,這點小痛的侮辱性極強,雲止咬牙切齒的說:
“姓顧的,你總是攪我好事。”
顧知凝得意中帶着幾分困惑。
“宗主,你應該知道這捆仙繩是我的本命法寶,任何動靜都躲不過我的神魂感應,是怎麼想出這種昏招的?”
王二寶也來拱火,“談戀愛談傻了呗。”
雲止險些氣得吐血,心中更是焦慮,手腕拼命的磨着繩索,很快有了紅痕,紅痕越來越重,隐隐有血要滲出。
她要答案,一定要問到那個答案。
在結契書與濟世宗之間,昆瀾隻能選擇一個。
因假戲真做而動了真情,她不要這種不純粹的愛。
顧知凝聞到微弱的血味,把昆瀾身上的繩索往上移了半寸。
“盡會折騰自己,江玉淇見你傷了指不定要說我。”
雲止對血液的氣味更為敏感,不害羞的藥效因她對昆瀾的強烈感情而發作,讓她聯想起與血有關的暧昧場景。
在夢境中,她用指甲在昆瀾的脖子上劃出一小道傷口,用舌頭不斷頂開創口,讓其愈合的不那麼快,這樣可以讓親密的姿勢維持得更久一些。
在靈池邊,被魔念侵吞理智的昆瀾用虎牙把她的耳後咬出一個小孔,用舌尖來回的拂掃,舔得她好癢。
那種癢,好像能直達心裡。
雲止感到面上一片火熱。
視線開始朦胧。
原來是眼眶被淚水打濕。
是動情到極緻的淚水。
她的身體也開始火熱起來,渴望被愛*撫,難耐的扭動着。
這些反應好奇怪,難道是沐善送給她的雞尾酒摻了春藥?
意識也被軟化,有一道聲音在誘惑她放下矜持,仿佛昆瀾在她耳邊說:
“有些事情隻需要體驗,不需要思考,我可以給你極樂。”
被幻聽酥到了骨子裡,她像飄搖的旗幟被撤走了旗杆,一時站立不穩,險些要跌到地上。
顧知凝眼疾手快将她扶住,隻見昆瀾鼻下流出兩行血,滴在喜服上,身體又紅又燙,好似燒紅的鐵棍。
“汪長老,把宗主傳送到造丹峰診室,她的症狀像是中了烈性春藥,能讓大乘期修士也招架不住的春藥,隻有江玉淇可解。”
汪定泉面色嚴肅的應下,“魔界盡使這些龌龊手段。”
雲止的識海也被燒得沸騰,恐懼小人兒躺在木筏上如同蒸桑拿,她躲到天上,給自己凝出一朵雲。
小人兒在雲上降下暴雪,夾雜着碗口大小的冰雹,想要給識海降溫。
感受到冰火兩重天的雲止想要用魂力強行鎮壓□□内的反應,由于被捆仙繩限制住了絕大部分力量,隻能靠意志硬抗。
她的鼻血越流越多,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她不敢睜開眼睛太久,因為熱淚會止不住的淌。
被傳送到診室的她身上的捆仙繩被收走了也渾然不覺,隻知道自己被扶到一張床上躺下。
三位長老的嘴巴張張合合,不知在說些什麼,她接受到了信息卻沒有腦力去處理,隻能看着她們離去。
診室隻有她一個人。
她不該是一個人,她有昆瀾。
可是她連擡起手指啟用傳送戒的力氣都沒有。
江玉淇在這時走進了屋内,她慣穿一身黑,走起路來腰間哐哐當當,十幾柄解剖刀具疊放在一起傳出聲響。
江玉淇沒有第一時間為她把脈診治,而是封住她身上幾處靈穴,紮下十幾根金針。
金針化作光束鑽入靈脈之中,找到昆瀾體内壓制修為的禁制,一針針把禁制的裂口細細縫合到一起。
“禁制被破壞的太嚴重了,再修補也恢複不到以往,以後隻能對外宣稱你突破到大乘後期了。”
江玉淇不當這是一件大事。
“解藥……”雲止不僅要忍受冰火兩重天,江玉淇施針前不喂麻藥,她還要遭受靈脈被針穿孔的痛苦。
真想暈過去了事。
可能江玉淇把她當做是耐疼的昆瀾,聽到這句訴求也置若罔聞,反而打聽起八卦。
“你給雲止服用的不害羞這幾天發作了幾次?作用于神魂的藥,起效就是猛吧,要狠狠的滿足她才能消停下來。”
想起幾位長老的交待,她話機一轉。
“聽說雲止死了?你先節哀,再找機會給魔主也喂一顆,保證她一個月都對你服服帖帖的,荒廢朝政一心隻撲在你身上。”
雲止心中的恐懼在這一刻接管了她的身體。
準确來說,是昆瀾的身體。
鼻血終于止住,所有動情症狀都被強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