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關對她而言毫無難度,雲止順利見到了夏芝。
準确來說,是被囚禁在牆邊昏迷不醒的夏芝,脖子和四肢皆被鐵铐鎖住,腰身被鐵鍊纏了兩圈。
雲止快步向前去查看對方的身體狀況。
夏芝的長裙很新很幹淨,像新換上一樣,是杏黃的亮色,不僅沒有鞭刑拷打的血痕,連汗味也無。
看來沒有受傷。
雲止進一步檢查夏芝的神魂,意外的發現這具身體裡沒有魂魄,但臉上還有活人的氣血,還能摸到體溫。
夏芝的神魂被喬楚拘走了?
被困在了何處?
難道被藏在了那枚散發出夏芝神魂氣息的綠镯裡?
神魂離體,肉身不會有那麼明顯的生機,除非用法術定期維護。
雲止隐約嗅出空中有一絲絲血味,不是魔族的血,更像是人族修士的血。
血液的氣味并不雜亂,僅源于一人,其中混着類似血元之力的凝練靈力,極似精血。
以個人精血溫養魔族之身,算是禁術,離邪術隻有一步之遙。
雲止還發現意外之喜。
夏芝百年之前實力是大乘中期,現在竟然是大乘後期了,實力略遜于當前修為禁制未除的昆瀾。
可喬楚不是研發了采補魔族的雙修秘籍嗎?照理說夏芝的修為境界應該會掉到大乘初期甚至是出竅期?
不管這些了,先把礙事的鐵鍊斬斷,帶走夏芝的肉身才是正理。
雲止一劍劈下去,鐵鍊發出冰寒的藍光,她的劍多了一道豁口,持劍的虎口也被震得發麻。
“昆大宗主,這麼隐蔽的地方也被你尋到了,還說你沒有叛變?”
喬楚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地宮的燭光隻照亮她的半面臉,以及她右手上那一柄清寒的長刀。
雲止譏諷:“你又比我強到哪裡去?私藏魔族,以血養魔,你能寫出那本雙修秘籍,她所貢獻的功勞也不少吧。”
喬楚身影一躍,提刀向她砍去。
雲止用劍一擋,發現對方臂力驚人,她的身體被壓得後傾,很是吃力。
“你少管。”喬楚的雙眼滿是怒火。
“不可能。”雲止的怒氣更大。
兩人刀光劍影過了幾招,喬楚意識到不對勁,用刀柄一舉擊落雲止手中的長劍,警惕的說:
“你不是昆瀾。”
被識破的雲止沒有撿起地上的劍,雙手抱于胸前,一臉高傲的說:
“口說無憑。”
喬楚瞬移到她身後,把夏芝擋了個嚴嚴實實,冷哼一聲。
“昆瀾出劍,空有劍勢而無劍意,你盡管在劍招上有幾分昆瀾的真傳,但多出了劍意,而她的劍道已毀多年。”
雲止萬萬沒想到自己露出馬腳竟然是因為劍使得太好了。
喬楚放出威脅:
“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注意到我手镯的人,你信不信我對外揭露,你身為魔族,搶奪了濟世宗宗主的身軀,讓戰事提前?”
看來喬楚隻能猜出她是魔族,不能确定她具體是誰,雲止心生一計。
“喬楚,你是不是喜歡夏芝?這麼多年又一直得不到她,被我撞見了秘密,但實力不敵我,所以惱羞成怒,上升到兩族戰事,想要借此吓退我?”
喬楚自信的表情一滞。
還真猜中了。
雲止使用緩兵之計。
“倒也不必那麼緊張,以夏芝的才智,隻要想逃,沒有能困住她的囚牢,魔族千年以來一直沒有跨種族結合的先例,她一定有心理負擔,無法答應。”
喬楚眼珠一轉,“你怎麼知道她是夏芝?她已經消失百年,沒有多少魔族能認出她的面容了。”
雲止表明身份,并放軟态度。
“我是魔主,又與昆瀾結契,已是人魔結合的先例,最适合開解這種心事。不如這樣,你讓我與夏芝見一面,我确認她的神魂是否安好。”
接着亮出底牌:“作為交換,我告訴你昆瀾的神魂所在何處,以及是否還有機會重新回到這具身體裡。”
喬楚有些動搖,把長刀存入儲物戒裡,放出示好的訊号。
雲止設身處地的為她考慮:
“你不用擔心我會拐走夏芝,近期有謠言說濟世宗宗主與魔主結合,是被策反的前兆。為了自證清白,我被江長老施針變成了路癡。
“要不是被你解救,說不定我會被一直軟禁在濟世宗。想必為了防止夏芝潛逃,你對她設下的限制更多,我也很難順利把她帶走不是嗎?”
喬楚點頭:“謠言是我派人散播的,隻有這樣才能迫使昆瀾表明立場。”
雲止氣的握拳,面上還要裝出和藹的微笑,為昆瀾洗白。
“她誓死不從我,導緻我遭受禁術反噬,與她意外交換了身體。”
喬楚聽得目光一寒,“你在強迫她?你膽敢這麼對待我朋友?”
雲止悻悻然的胡亂解釋:“是她不肯答應當躺枕的那一方,雙修出了岔子,我沒有迫害她。”
這話讓喬楚的眉頭一松,她徹底放下戒備,摘下右手的綠色藤蔓草镯,交到雲止手裡。
“夏芝的神魂就在裡面。她被我關了太久,意志有些消沉,這兩天嘗試過自燃神魂,被我攔下,就不曾與我過說話了。”
喬楚的語氣非常無奈,透露出些許的迷茫與心疼。
得了夏芝的神魂,雲止還想确認最後一件事。
“你采補了夏芝?”
喬楚點頭,從懷裡掏出雙修秘籍,遞了過來,羞澀的說:
“我沒有把夏芝畫進去,書裡的姿勢都是兩個簡筆小人兒做展示,都是正經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