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主上率領魔兵洗劫了三次修真界,各大門派已是草木皆兵,對外沆瀣一氣應對魔族的再次進攻,對内揪出魔族卧底和有入魔傾向的修士,自查糾察活動開展頻繁。
當卧底暴露的風險越來越高,稍有松懈就會在某一次身份排查中被察覺異常。
但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夏芝的應對方法是奪舍一名和她修為相當、常戴面具的散修,以客座長老的身份加入長生門,接一些艱難困苦的外出任務獲取門派高層信任,也能躲開不少身份排查。
魔軀則安置在長生門附近罕有人迹惡鬼流竄的亂葬崗,被淺埋在屍山上,軀體内的魔氣被她以秘法隐蔽,任誰看也隻是一具尋常屍體。
到時候恢複魔尊身份,隻需去一回亂葬崗神魂歸位即可,比起把魔軀封印在棺材裡或是送回魔界,要便捷的多。
每隔一月,她都會遠程感應自己的魔軀是否被盜。
上一次檢查與聽到謠言的那一日隻隔了半個月,為了保險起見,夏芝感應了一遍魔軀的方位,發現果真不在亂葬崗。
甚至因為魔軀與她的神魂相隔太遠,她感應不到魔軀所在何處。
定然是喬楚把她的身體帶到了姬神宮。
一想到占據她身體的鸠占鵲巢之人在床上夜夜與喬楚歡好,她自己尚未經曆情事,身體卻被喬楚戲弄,無異于被人族淩辱。
兩個都得死。
速速完成手頭的差事,夏芝在非休沐日告假兩天,一天用來殺人毀屍滅迹,另一天尋一處更隐秘的位置,将魔軀藏深藏好。
夏芝前往姬神宮,無需刻意打聽喬楚的住所,她已經感知到了魔軀所在。
既然外界都在傳她的“好妹妹”或她本人衣着暴露,想必不會過分招搖,不敢在姬神宮四處走動。
再加上“禁*脔”這層身份的特殊性,霸占她身軀的人應該隻能在有限的區域内活動。
經過嚴謹的思考,夏芝秘密來到了喬楚的寝宮,房屋主人不在,隻見到了因為夜間太過勞累而在床上昏睡過去的蔓蔓。
嘴腫腫的,額間的碎發因為出汗凝成了一縷縷。
睡相很差,身體擺成一個大字,床被被踢翻到一側,身上那點稀薄半透的布料一覽無餘。
最可惡的是,亵*褲别出心裁,是那種由一根銀鍊串起來的兩塊方布。
像簾一樣可以揭開。
布料輕到近距離吹一口氣也能掀開。
夏芝看得又羞又氣。
最可氣的是,她的魔軀隻是沒了魔氣,但依舊是大乘期修士的身體強度,體力一等一的好,如今累到要依靠睡眠來修複體力。
可見喬楚在夜間和餓狼沒什麼區别,簡直是喪心病狂。
還有床上這個沒睡相的強盜,一點出息也沒有,那麼好的體力全用來承歡,而不是把喬楚也折騰得倒床不起。
這樣她就可以一次殺兩個人了,省的再等喬楚回來。
夏芝走向床邊,為這具身體探脈,檢查對方修為是何水平。
真沒想到,竟然不是人魂,而是草木精魄。小妖的實力約摸在築基期,好殺得很。
喬楚可真是一點都不挑呀,不是人族也下得去手。
如果真要細究起來,喬楚這半個月都與妖魂魔身交合,妖魔通吃,沒有忌諱。
而眼前這個小妖,實力低下,霸占了強者的肉身也沒能支棱起來,屈服于一個人族女子的淫*威,敗壞她在修仙界的名聲,簡直罪無可恕。
真是該死。
夏芝的眼裡閃過殺意的寒芒,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蔓蔓在這個緊要關頭醒了過來,發現身邊多出一個和她面容一模一樣的陌生女人,念咒正準備催動挂在脖子上的護命鎖。
還沒說出幾個字,就被夏芝施下了噤聲咒,發不出半點聲音。
蔓蔓被吓到眼角挂滿淚珠,當即決定舍棄這具身體,把寄宿在心髒上的根系緊急移走,想直接破胸而出,閃速遁逃出去。
“這可是魔尊的身體,你怎麼一點都不懂得愛護呢?”
夏芝與本體挨得極近,感知極為敏銳,對方的任何小動作在她看來都是垂死掙紮。
因為不喜歡看到本體流淚的脆弱,她為對方動作溫柔的擦去眼淚,同時也鋪開神識,絞殺了這株沒有任何反抗餘地的藤妖。
本體眼神中的光亮瞬間熄滅。
下一步,取而代之。
夏芝把藤妖的記憶剝離成珠,大緻浏覽了一遍,用來模仿藤妖生前的說話風格和肢體習慣,保留其精元,僞裝對應的氣息。
她重接接管了身體,把奪舍而來的散修身軀放入可以裝活物的儲物戒内。
這具身體半個月内的所有感官記憶都闖入了夏芝的識海。
熱烈到極緻的呼應。
一重又一重的釋*放。
輕盈,缥缈,不斷的雲間與海底浮沉。
夏芝有點暈暈的,試圖壓下這種奇妙的感受,從床上起身,打算沐浴更衣換一套正經衣服。
剛穿上木屐要站立起來,莫名感到雙腿一軟,整個人沒了支撐,無力的跌倒在地。
挨千刀的喬楚,受死之前要把她的膝蓋骨給挖了,夏芝在心裡咒罵。
夏芝一臉郁悶的重回床榻,打坐半個時辰複原體力,這才能站直雙腿正常走路。
澡盆就在卧室西南角的屏風後面,旁邊挨着衣櫃。
夏芝打開櫃門,想找一套姬神宮的門派制服湊合穿,沒想到衣櫃裡挂滿了情趣服,一套比一套不能入眼。
她隻能退而求其次的取走一套睡袍。
為澡盆注入熱水,調好水溫以後,夏芝剛邁入盆裡,發現盆邊的木椅上有一本藍色封皮的書,沒寫書名。
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夏芝翻開一看,是一本春宮圖。
本月發行,彩繪,珍藏版。
有幾頁書角還有折痕,夏芝定睛一瞧,場景都與浴池浴盆有關,喬楚還在圖案的空白處寫了一個“可”字。
難道澡盆被雙人泡過?還有過實戰?
這哪是修仙者的清修之地,簡直是一處淫*窟!
心裡嫌棄的不行,夏芝速戰速決的洗澡洗頭,争分奪秒的穿上浴袍,又仔細的看了一遍藤妖的記憶珠。
這間屋子的床盆桌椅可能都有過實戰記錄,要找一個幹淨的座椅等待喬楚的回歸。
待喬楚死後,再一把火把屋子燒了,眼不見心不煩。
喬楚的死法夏芝已經想得十分明晰。
先模仿藤妖,唆使淫賊把衣服脫了,讓對方身無一物的死去。
膽敢給她穿這些荒誕的衣服,到時候看誰身上的布料更少。
不知羞的十五天對應十五處要害,膝蓋骨挖掉,眼睛挖掉,當做對她不敬的懲罰。
通過記憶珠,夏芝得知喬楚今天早晨生悶氣離開了,一個上午過去了都沒回來。
藤妖的名字叫蔓蔓,不怎麼會說話。
蔓蔓體驗了為期半月的人類生活,今早用連環畫的形式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第一張圖,一張巨嘴,左手端碗,右手端杯,下方一個澡盆,一個搓衣闆,以及一株用藤葉捶背的彎腰植株。
抽象的表達凡人之軀要吃要喝,每天洗衣洗澡,瑣事太多,她好累。
第二張圖,一張床躺着兩個簡筆小人兒,一個枕手而眠,另一個眼睛圓圓的很亢奮,右邊畫了一扇窗,窗台有一個花盆,窗外挂着月亮。
是在控訴喬楚精力旺盛,讓她累到睡過去,沒有力氣離開人體,不能回到花盆裡吸收月之精華。
第三張圖,一張床被畫上一個大大的紅叉,一個冰疙瘩裡關着一個簡筆小人兒,還有一隻右手,畫工最好,手部線條十分流暢還原,手腕裹着一圈紅色藤蔓。
蔓蔓在藤蔓旁邊畫了兩顆桃心。
這是在聲明立場,她已經膩了床*事,想讓喬楚把女屍放冰棺裡保存,再次回到喬楚手上,以伴生靈植的形态長久陪伴。
喬楚看完這些連環畫,沉默了半晌,沒有當即答應蔓蔓的要求,含糊的說會在今晚之前給出回複。
以上是記憶珠的最新片段。
最壞的一種可能,是要一直等到晚上。
夏芝也沒閑着,她花了一個時辰在喬楚的寝宮布下了一個精妙的殺陣,疊加了隐息陣隔音陣,有禁飛和禁止瞬移的空間限制,還能隔絕外界靈氣。
毀去陣法時會燃起熊熊烈火,能把屍身和屋子燒得灰都不剩。
接着開始制作噬魂蝕骨的毒藥,十五個血洞都需要灌入藥水,先前隻準備了兩瓶,不太夠用。
房間裡的桌子昨夜被喬楚用在了特殊用途,夏芝看一眼都嫌髒,在地上擺出瓶瓶罐罐的藥材藥水,蹲着煉制毒藥。
*
喬楚練了一上午的刀,一直心緒不甯。
如果蔓蔓沒有表達出不适,她永遠都不會意識到自己在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