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邊服侍着張芙音洗漱一邊小心回禀:“福晉,派人給宜妃娘娘回話已經辦妥了,小包子做的點心也送進去了。隻是今日我去前院的時候,貝勒爺已經走了,話也就沒傳到。”
張芙音聞言隻是點點頭,想到這也不是大事,等胤祺回來再說,或者宜妃也會跟他說也不一定。
因為今日病了,張芙音隻梳了一個簡單樸素的發髻,用過早飯之後便窩在美人塌上。
孫大夫也來了,搭着脈而後說了些“脈象懸浮、氣血不足”之類的話,又開了幾個藥方子便走了。張芙音懷疑凡是叫他來,必定都能給你說出一個病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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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昨日倒是睡得極好,早上醒來便也覺得神清氣爽,眼下一個宮女正侍候她穿衣。“就這件水藍色的。”宜妃細細撫摸手中的布料,又滑又細膩,上頭繡着的魚戲蓮葉倒也别緻。昨日皇上答應了今晚要在翊坤宮用晚膳,這些穿戴便就馬虎不得。
這邊剛一裝扮好,昨日被派去五貝勒府的平嬷嬷就不知從哪進來了。她仍是一臉嚴肅,“娘娘,今早五貝勒府裡來了人,說是五福晉病倒了,今日不能進宮了。又送進來一個食盒,說是貝勒府的廚子做的,味道絲毫不差。”
宜妃本來還在用一碗參蓮粥,聽完了平嬷嬷回禀的話,把碗往旁邊一撂,竟是氣笑了。“瞧瞧,我這兒媳。”她嫩生生的手往門外一指,另一隻手拿着帕子捂着嘴,不知道是在擦嘴角還是在掩蓋笑意。
“我昨日不過是那麼一囑咐,今兒便連宮也不進了,病了?”宜妃說到這兒,心裡也生起了一點煩悶。自己的五阿哥從小一直養在太後膝下,那性子養得安穩老實便也罷了,怎麼娶來的媳婦也是這樣。
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宜妃無奈,罷了罷了,扶不起的阿鬥,自己便不操那個心了。又一轉眼想到自己的老九,宜妃又燃起了一點希望。這個才是郭絡羅家和自己一樣有野心的孩子。
小梨在一邊愣了一會才道:“主子,可今日萬歲爺不還是要來咱們這用晚膳麼?五福晉現在不能進宮,那……”
“本來也沒讓她去挑這個大梁,不過是讓她以後機靈點,好不容易能做點吃的讓皇上高興。”宜妃這會又将那碗參蓮粥拿了回來,慢慢用勺子在裡面攪來攪去。“幸好早知道她是膽小的,免得再出了醜可就丢臉了。”
“您不是還叫了貝勒爺今日來一起用晚膳?那今日……”
宜妃以手支頤,兩道柳眉蹙在一起,默不作聲地思索了一會。想到胤祺的那個性子,感到一陣浮躁:“老五那孩子也是個蠢的,罷了,今晚便這麼着吧,我是不操這個心了。”
等到用晚膳的時間,康熙的禦駕擺到了翊坤宮門口,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宜妃和住在東側殿的郭貴人一道在路邊迎駕。
午間下過了一場雨,這會子翊坤宮栽種的那些花卉樹木都被清洗得幹淨如新,天空也是湛藍寬闊,空氣裡浮動着草木混合泥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