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誠懇道:“你身材真的超好,一看就充滿爆發力,每一塊肌肉都很完美,像是動物為狩獵追逐而形成的肌肉,符合了我對職業獵人的刻闆印象。”
“……咳。”小傑轉移話題,“我記得我最後一次見你時,你還是一個4歲的小小女孩。”
他比劃着。
“隻有這麼高,臉圓圓的。”
莉卡歎氣:“不如說那時候是整個人都圓圓的,非常敦實。”
小傑又被逗笑了:“沒有,你很輕,随便就能提起來。”
莉卡挑眉:“哇哦~”
十二歲的傑·富力士能輕松提起她,并不是因為莉卡瘦,僅僅是因為他厲害。
事實上,莉卡媽媽那會兒都不願意讓女兒坐自己腿上,抱不了多久腿全麻了。
受眼光的局限性,莉卡推測出鄰居大哥哥作為職業獵人,是非常厲害的,卻沒法清楚認識到,他到底有多麼厲害。
在親眼見到之前,現在的她完全無法想象,幾噸重量對一個人而言,和幾十公斤也無什麼區别。
傑·富力士擺弄她,确實和捧着一根羽毛一樣輕松。
但見識短淺不妨礙莉卡佩服他。
她指着水桶:“虎紋鯉魚是活躍的食肉魚,現在這麼乖巧,也是你使用了某種獵人的手段嗎?”
“唔,是。”小傑點點頭。
他把極小一部分念壓,精準籠罩在魚身上,魚不得不很安分。
但念是絕大部分人不能知道的機密情報,是職業獵人的真正門檻,不能告訴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所以,說是獵人的手段也沒錯。
“真可惜。”莉卡皺了皺鼻子,她臉頰上淺淺的小雀斑跟着變得更可愛了,“沒辦法學上一手了。”
“哦?你也想在釣上魚時,讓魚安分一點?”
小傑讓出一些位置,讓小姑娘能坐在他身邊。
作為樹樁釣魚寶座的前任和現任主人,他們可以分享它,背對背互不幹擾地釣魚。
“是的。除此以外,如果掌握了這種小技巧,我做實驗的時候也能讓魚安分些了。”莉卡和高大的青年背靠背,“我受夠了每次把魚放上實驗台,在敲暈它之前,它都要抓住機會擡起尾巴賞我一巴掌。”
“哈哈哈哈哈!”青年笑得超大聲。
莉卡發出一聲冷酷的哼。
“抱歉抱歉!”小傑壓下嘴角。
莉卡又哼了一聲。
小傑:“作為補償,我今天釣的魚都送給你吧。”
“好耶!”莉卡驚喜地扭身,抓住青年的小臂晃了晃。總空軍的釣魚佬并不介意用别人釣上來的魚充面子,反正隻要進了她的桶,就是她的戰果了!
小傑近距離感受了少女燦爛的笑臉,這一刻,他有共情到他的親友每次被他的笑容貼臉時,都是什麼想法。
他大腦空空了一會兒,後知後覺感受到女孩子的手微涼,和他皮膚溫度有不小的差别。
而且對方的手白皙柔軟,雖然比不上摯友那個曬不黑的天生冷白皮,但依舊像是溫潤的白瓷或者白玉。
在青年沉默、少女雀躍的詭異又和諧的氣氛中,太陽落到了海面上,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天空。
小傑的桶滿滿當當,他甚至放掉了一些不能吃、不好吃的魚。
反觀莉卡的小桶。
一眼瞥過去,隻有一條細小的魚苗苗在裡面悠閑擺尾。
少女的臉被晚霞照得發紅。
她擡着下巴,眼神飄忽,強勢挽尊道:“我是能釣上魚的,隻不過湊巧釣上來的都是小魚苗,沒辦法又隻能倒回去了。”
說完,她緊盯小傑,待小傑一臉嚴肅地點頭,表示認可她的能力後,才喜笑顔開把小魚一撈,放生回湖中。
剛放生完,她又緊盯住小傑。
期待像泉水,源源不斷從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裡溢出。
小傑伸手,輕輕一按她的草帽,然後鄭重地和她交接戰果。
魚和水從一個桶流到另一個小一些的桶,但快樂卻不僅僅是從一個人那裡傳到另一個人,而是超級加倍後變成了兩份。
少女笑得越加肆意,見牙不見眼,青年亦是同樣。
“嘿嘿。”莉卡現在是一隻偷到魚的小貓,“大豐收!回家吃晚飯啦!”
“走吧。”小傑又按了一下她的草帽,起身主動提起兩隻水桶,跳下樹樁。
莉卡眼尖地看到,那桶裡的水都沒晃動哪怕一下,動作穩得離譜。
不虧是職業獵人。
她扛着自己的魚竿跳下樹樁,小尾巴一樣跟着青年往回走,調皮地偷偷去踩他的影子。
看着對方的背影,莉卡大腦中某一幀泛黃的記憶被觸動,跳了出來。
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似乎也有幾次當着誰的小尾巴,像現在這樣跟在對方身後回家。
刺猬頭,白色背心,綠色短褲……
哦!
莉卡恍然大悟。
原來她記事以後是見過這位别人家的好孩子的。
她還從小就知道從對方桶裡“勻”小魚呢。
真不愧是她,打小就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