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番外1】

小傑也從沒想過，不過是一次假期回鲸魚島，他的生命中就多出一個重要的人。

他的心中，她的地位越來越高，他同時也期待着被同樣重視。

在那個夢之前，他隻是跟着直覺行動，一如往常，并不清楚這些舉動到底意味着什麼。

其實他們過去便相識。

那時他還是一心出島追随金的小少年，莉卡更是一個三頭身小豆丁。

小傑隻有逃不過，必須要幫忙看顧小孩時，才會帶上這個小小拖油瓶往野外去，耐心陪她探索森林中的一切。

幸好莉卡很乖，一點也不吵鬧，不粘人。小傑喜歡的，她也同樣喜歡，兩人光觀察蝴蝶就能觀察一天。

小傑沒空時，莉卡也從不吵着來找。若她奶奶狀況還行，小豆丁就會在家裡自己跟自己玩，或者逗奶奶笑；如果奶奶勞累，躺床上修養，她就坐在客廳裡，靜靜地看圖畫書或者發呆。

而小傑會放飛自我，往森林的更深處去。

鍛煉力氣、增長耐力、釣沼澤之王……一個人的時候，小傑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他匆忙地開心地奔向明天，從來沒有在意路邊屋子中，莉卡那羨慕的眼神。

大約過去打出的子彈，總會命中未來的自己。

當小傑正視莉卡，并真的将她放在心裡之後，他不斷回想起小時候的事。

不斷夢見莉卡羨慕渴望的眼神，那雙圓圓的眼睛，從看見他身影的明亮期待，到他快速路過房子後，光一點點熄滅，再也印不出他的背影……

二十四歲的小傑難過得無以複加，很想去抱抱小小的莉卡安慰她。

但時間可不會回頭。

成年男人也不能随便擁抱一個青春洋溢的少女。

朋友或者鄰居哥哥，什麼都好，都得注意分寸，旁的男性同樣，别想花言巧語地欺騙莉卡。

小傑知道這點，隻所以能克制地摸摸莉卡的頭。

毛茸茸的。

少女像是一隻聽話可愛的乖狗狗，即使是活潑地撒嬌，即使是生氣，也不過拉着他的手腕搖晃又或者打他胳膊一下，那麼克制，那麼小心。

小傑和很多人接觸，自然也清楚這種性格的養成和她童年有很大關系。

而她的童年，他也占了一點點。

小傑又覺得心被一隻手捏了一下，微微的疼。

他希望莉卡能任性一點，他有能力護着他，替她兜底。

小傑發現自己心疼她，希望她快樂，希望她活得更加肆意。

或許這就是一個哥哥會有的心情——雖然有約會經驗，但事實上真的沒經曆也不懂“愛情”的人如此想。

在那天的事情發生，在那個夢以前，小傑将自己對「莉卡追求奇犽」的一切不适，都歸結于一個哥哥不希望妹妹早戀。

将他無意識的、越來越頻繁的親近當做他們倆關系變好了。

直到那天早上他摘回來的野果。

他真該感謝那些果子，不是它，他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心。

那種果子能讓食用者在同類的主角中聞起來甜美，勾起同類的食欲。

對人類來說，這個副作用不嚴重。

因為人類的五感并不敏銳。

而能嗅到這種味道的念能力者，隻要不是有食人癖好的變态，亦不用擔心。

然而，小傑卻忘了，人類也是一種會把欲望混淆的生物。

舉一個典型例子，就是他們認識很久的西索。

那個家夥時常将x欲戰鬥欲等欲望混在一起，還過得非常肆意快樂。

那天晚上，他下意識保持了圓，将莉卡對奇犽的告白，以及奇犽糾結後的拒絕聽在耳中。

心裡的不适越積越多，居然讓他時刻平緩維持的纏産生了巨大波動，他終于忍不住下去制止了二人，沒讓奇犽說出更犀利的話語。

莉卡上樓後，他和奇犽，兩個生死與共認識多年的摯友，居然沉默着對視了許久，一時不知道該開啟什麼話題。

最後還是奇犽歎氣，拍了拍他肩膀，又說起自己認為的，莉卡真正喜歡的人是他一事。

小傑向來認死理，這是他的缺點。

即便他内心震蕩成那樣，因為莉卡的話難受，因為奇犽的話欣喜，他居然還能否認在現在看來實在是很明顯的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