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知道紮馬步,是真能要人命的。
趙忠也知曉他的身份,也勸過将軍是不是稍稍對他寬容一些,可後者直接冷眼看過來,他立刻便也噤聲了。
陳可此時也過了來,趙忠看見他,問候道:“陳管事,您身體好些了麼?”
“是是是,老毛病了,昨日今晨針灸了兩次,腰背舒服多了。将軍大人他?”
“在營裡,這兒我現在守着。”
陳可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沙地又看了一眼趙忠,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您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啊?”趙忠直接道。
“趙副将,能否讓範小公子出列一下?他父親昨夜寄了書信到我府上,要我見到他,便立刻轉交。”
趙忠自然不會為難,立刻讓範為金出列,處理此事了。
陳可帶着範為金去了一處隐蔽之地,随後遞給了他一封書信。
範為金一看那信封便知曉是自家府上的,胡亂往懷裡一塞,對着陳可道:“怎麼樣?甜姑娘給本公子回信了嗎?”
陳可被他這副模樣弄得哭笑不得,隻得回複道:“下官...沒見到甜姑娘...”
“什麼?什麼叫你沒見到?她不就在京都最大的那花樓裡嗎?你要使銀子才見得到,你懂不懂啊?”範為金以為是他太過摳門而未見到美人。
“不不不是...範公子,甜姑娘她...她人已經不在花樓了。”陳可耐心解釋道。
“什麼?什麼意思?”範為金每個字都懂,但連在一起卻聽不懂了。
“她已被一位恩客贖走,這被帶去了何處便不得而知了。”陳可繼續道。
範為金幾乎呆立在原地,腦子裡半晌都是空白的。
甜姑娘明明答應了他要考慮同他在一起的事,怎麼這才不到一個月,她竟被别人贖了去?
“不過...”陳可有些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把道聽途說以及猜想講出來。
“你别不過不過的,有什麼快說!”範為金焦急道。
“甜姑娘此前的□□人,據說是蕭然蕭将軍...昨日我去之時,蕭将軍的人還押着那闖門宵小之一在指認什麼,恐怕...恐怕是蕭将軍将人給贖走了。”
看着範為金表情愈發僵硬蒼白,陳可聲音也越來越低。
“你說什麼?□□...她...她賣藝不賣身的啊...”範為金幾乎失語,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一定是蕭然這厮強迫的她...
蕭然這副活閻王的樣子,定是強迫了甜姑娘!
他從小便是要什麼有什麼,但在女人之事上他其實并不熱衷,對那些姑娘不過調戲幾分,可自從他見到甜钰以後,更是沒有那些舉動了,一門心思就想着将她收了...
明明是他的東西,明明是他先看中的...
他的甜钰...
都是因為被困在這該死的營校場!
還有這個該死的蕭然!
他幾乎立刻想要沖出這破地方,卻被陳可一把拉扯住了。
“範大公子,别說靠近營校場的大門,您現在跑出沙地的範圍都會被蕭将軍的人按下。”
陳可看着他這般慌忙的樣子,趕緊道:“快看看丞相大人寫的信,是否有說何時讓您離開的話?”
“對對對對。”範為金手忙腳亂的從懷裡将剛剛随意塞進去的信封拿了出來。
胡亂拆開,趕緊打開查看裡面内容。
範為金越看臉上的表情越是精彩。
這信最後一句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你隻要死不了,便跟着蕭将軍好生操練,不可有退縮之意。’
他轉過頭,有些憤憤地看着陳可,道:“你去通知我娘的時候,我爹也在?”
陳可斟酌了一下語句,道:“下官去府上剛禀明身份,丞相大人便召見了我...”
“所以,你都沒見到我娘?”範為金眉毛都要倒豎起來了。
“非也...郡主大人也過了來,下官也形容了您的現狀,不過丞相大人似乎...挺滿意的。”
什麼苦其心志,什麼勞其筋骨,都是狗屁!
範為金現在想哭的心都有,他第一次知曉什麼叫做熱鍋上的螞蟻。
隻要死不了...
範為金看着百米開外營地蓄水的池子,計上心頭。
他看了眼天色,隻恨不得時辰能過的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