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穿越之前本來就是人來着啊?難道是太沉浸式了?
由于太怪了,他決定不做他想,雖然說搬就搬吧,但吓完人的法爾法代不準備解釋什麼,他還沒想好獎勵之類的……出行的戰利品可以給他們兩個分一分,至于分點什麼呢……
“法爾法諾厄斯殿下。”
維拉杜安突然開口,被全名激得反射性擡頭的綠發魔鬼隻見騎士保持着單膝下跪的姿勢,藍眼睛裡倒映着一種情緒——一種被埋葬在那藍色之中的、他已經無法解讀的情緒。
“無論如何,還請您注意休息……”
我不用休息啊?他想起一個諷刺性質的笑話:隻有弱者才指望休息,你是弱者嗎?——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的了,這不是一場排練,于是便沒有什麼相應的台詞提供給法爾法代來打斷維拉杜安。
“……事情都會好起來的,您不必感到太過焦慮。”
他在焦慮嗎?可能是吧,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規則,他要是為此感到焦慮,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就是這事兒隻能爛在肚子裡,誰都不能告訴。
“哼。”法爾法代笑了笑,旋即回複了冷淡:“你可以走了,有事我會傳喚的。”
法爾法代會想,這種不近人情的态度沒準會讓維拉杜安覺得真心喂狗,他實在無法解釋中個原因;而在維拉杜安看來,向比起以前遇上的、陰晴不定的君主,法爾法代足夠友善了——至于其他方面?太心軟可做不成領主啊!
珍貴的血和油被妥善地保管在架子上,生長劑的事情交給圭多,接下來就該操心操心剩下的這一輪栽種和建造房屋的事情了。在和負責規劃、建造房屋的四人商量了良久後,他們決定采用一類屋頂傾斜角度更大的長屋方案,以防積水的腐蝕,再刷上一層白駝鹿的鹿油——即使沒人打包票這樣的建築能維持多少年,法爾法代自己的預期是四到五年。
依經驗來看,石頭比木頭耐用,但他沒有采石場。
好一個要啥沒啥。
在确定圖紙和布局的同時,随之引申出的另一個問題就是計量标準,每當看到來自不同地方的四個建築專家——他們的名字在日後注定要随着這座尚未興起的古堡流傳下去,故在此記錄:尼德斯、克貝特、弗勒烏爾和格拉斯曼,不過,他們之間的互相稱呼的綽号倒是沒流傳開,分别是:長腿、老山羊、牛飲女士和臭臉居士——看到這四人因為不同的各種事情吵個沒完的時候,法爾法代就特别想不然今天算了。
“你那套壓根不行!”牛飲女士憤憤地把用來裝水的杯子一撂,水花四溢,從木桌上滾落:“一尺是一拃半?你那是哪門子的說法?一尺明明是兩拃!”
“怎麼不行?我打娘胎起就知道一尺是一拃半,我們那兒的房子都是按這個數蓋的,從沒出過差錯!”老山羊吹胡子瞪眼,他還真有一副山羊胡,也是一身的山羊脾氣。
“嗨、嗨,咱們不然各退一步?”長腿說。
“退什麼,那半拃問題也太大了!”
問題是很大。法爾法代在心裡想,而且,雖然他大緻明白這就是個口頭表數量的詞,大家先前幹活時也全是用“拃”或者目測又或者……用自己生前的經驗來湊合的,粗略的活計靠這個就幾乎夠用了,在專門做這件事的人眼裡,這點是估計沒法忍的……說到底,你們到底生前都是哪個地方的人啊?那麼不統一嗎?
但如果不統一一下“寸、尺、丈”具體的标準,之後幹活還有他們吵的。
他倒是很想用一些上輩子的長度單位……但他穿越也沒帶尺子,也沒辦法精準展現量值。
他在一片吵鬧中沉吟片刻,提議道:“不然你們去量一下城堡?把數據歸納一下試着整除來看看能否拿到一個這裡通用的量值之類的……”
他當然是随便說說,這又不是一道有前因後果的數學題,萬一這個城堡也是造得相當含糊呢?至于書上的……那描述就更糊弄了。
四人沉默了一下,臭臉居士最先起身:“我去找人縫一塊長窄布,拉出長寬應該可行。”
“我去找人做梯子和搓繩子。”牛飲女士不甘示弱,也起身走了。
三句話之内,這群工匠風風火火地跑了,留下法爾法代坐在原地,他還沒來得及補上那句“我随口一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