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靜谧,似乎連風都被凍住。
“咻——”
有什麼東西劃破了黑暗,“砰”的一聲打碎了這短暫又虛假的平靜。
江風起微微偏身,看向遙遠的黑夜中。
周圍的荒漠中有砂岩林立,此時在夜色中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在某一處高聳的砂岩頂端,一道影子半立其上。
風掀開了他遮掩的兜帽,露出一雙與常人不一樣的雙眸,一邊如此時夜色般深邃神秘,一邊卻又亮起如夜空中星子般的璀璨。
放槍之人勾起唇角,通過狙擊瞄準鏡拉近的視野,與遙遠的“神靈”對上了視線。
“艹!這人玩得那麼大?!他準備幹嘛?一個人端了狗窩?”
手指輕輕抹過冰冷的槍身,悅耳的音色如夜曲中奏響的提琴。
“看看周圍,你的右前方二十三米高的位置,正北108.7米的距離。”
身旁人動了動身子,半跪起來,端着槍看向所言的方向。
“無人機……雇傭兵……還真把消息給傳出去了啊?這裡的雇傭兵團體恐怕都派人來看戲了。”
其實不止提醒的這兩處,還有很多陰暗的角落都隐藏着窺探的視線。
“這是要幹嘛……給這些人渣們免費看一出好戲?”
“那隻狗頭子現在還發瘋了,這個人怕是也瘋了吧。”
“本來隻是救一個人,現在搞成這樣,自己跑都難還救人?這小子可真狂,也不知道金吡埃那個族長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真雇傭這麼一個人。”
聽着同伴叽叽咕咕的吐槽,狙擊手卻并不這麼想。
“他看起來可一點不慌。”
“這一切恐怕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嗯?不是,什麼計劃?救人需要搞那麼大陣仗嗎?”
狙擊手發出一聲輕笑,感歎:“咱今天運氣好,可遇到了一個好人。”
同伴無語一秒:“你咋突然發出好人卡了,這可沒誰和你告白。”
狙擊手:“我說正經的,他是個好人。”
“救人救到底,他要搞出這陣仗,就是要絕後患。”
“啊……啊?”
狙擊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真的可以殺了狗頭子呢?”
同伴遲疑的搖頭:“不……不可能吧?”
狙擊手:“信息素暴動,那隻鬣狗已經沒有理智,除了搞破壞标記Ω腦子裡不會再想别的事。”
“沒有腦子被本能操控的野獸,對上一個聰明的獵手,再兇狠也改變不了被射殺的結局。”
“但這片區域之中,這樣貪婪兇惡的野獸可不止一隻……”
“他要救的不止那一個人,而是一整個金吡埃。”
“在這衆目睽睽之下,他若以一人之力殺了暴動的鬣狗頭子并且全身而退,這将會是極佳的——”
狙擊手悠然的叙述聲一頓,随後兩字如同突然落下的重音,狠狠敲擊在衆人心頭。
這将是一次極佳的——震懾!
狙擊手換了個匍匐的姿勢,架起狙擊槍,專注的看向混亂中心。
他本該是一個事不關己的看客,最多在這場戲落幕之時為優秀的主角獻上一份禮物。
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這看戲哪有自己上場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