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起看着對方咬着牙十分艱難的松開自己的手,另一隻手捂住喉嚨的位置,身體踉跄的後退,最後竟站不穩身子摔坐在沙中,他呼呼的喘着粗氣,就算隔着面罩也一樣聽得清晰,江風起垂落下視線,他看不到對方的模樣,但想來不會太輕松。
Alpha因為信息素暴動而失去理智的模樣,他前不久才見過,但那隻鬣狗醜陋猙獰,他是半點都不想多看,而此時,他卻有些想看看這人的模樣。
沒等他有所動作,青年已經粗魯的扯下了面罩和護目鏡。
是一副令人驚歎的好樣貌,因特殊狀态帶來的淩亂還添了幾分奪人心魄的誘惑。
信息素暴動的Alpha,瘋狂對外釋放着自己信息素,渾身如被火燒一般的燥熱,讓他想要掙脫一切束縛去放縱欲望,但他還殘存理智告訴他不能沉淪,于是隻能徒勞的去解開衣服和脫去面上的防護,隻想給自己在寒風中降降溫。
一隻手突然落在他的頭頂,然後順着額角緩緩下滑。
他震驚的擡頭看去,江風起于他面前虛虛半跪,做出令他難以抵抗的舉動。
對方冰涼的掌心降低了皮膚表面的溫度,令他滿足的喟歎一聲,可緊随而來的是内心更為火熱的欲浪,青年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毫不留情的咬破出傷口,口腔裡很快就充斥着鮮血的味道,疼痛令他混沌的腦子清醒過來,也顧不得自己會不會傷到人,擡手就想把人給推出去。
江風起卻輕易的化解了他的力道,向前繼續逼近。
冰涼的呼吸噴灑在脖頸,青年視線忍不住看向對方後頸的腺體位置。
如今他們保持着一個極為親密的距離,令他更清晰的聞到對方信息素的味道。
凜冽的冰雪之中隐藏着一股幽雅的暗香,青年恍惚之中,似乎在風雪中看到了一棵樹,它并不高大,枝幹也不粗壯,但身姿卻顯出幾分高雅,棕黑的枝條間沒有蒼翠的樹葉,大概是因寒冷枯萎凋落……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這股幽香來源何處?
當風雪暫停,微弱的陽光灑落而下,視野中隻剩滿枝如雪般潔白的花。
“得罪了。”
耳邊響起有些粗啞的聲音,将青年從恍惚中拽出。随後脖頸處傳來劇烈疼痛,被信息素侵入的疼仿佛撕裂血肉,青年臉色一白,卻并未痛叫出聲,隻繃緊了身體承受這股疼痛,同時手擡起撫上對方後頸,張開嘴,竟也咬了上去!
兩人此時的姿勢,像是兩隻準備同歸于盡的野獸。
并未準确的咬上腺體的位置,隻是在通過這樣的行為發洩内心的躁動。
血的味道很快盈滿口腔,江風起不覺難受,竟還忍不住多舔了一下品鑒幾分。
熟悉的味道令他想起自己難得偏愛的事物。
曾經某一年南海惡蛟作亂,南海之主的青龍尚且年幼無力抵抗,被惡蛟囚禁折磨,那時的南海狂風暴雨百年未曾停歇,南海之族受盡惡蛟壓迫,屍橫遍野幾乎連海水都被血染成紅色,江風起得知此事後,前往南海斬殺惡蛟,将青龍救出。
青龍為報此救命恩情,特以己身之血、龍珠之潤釀造了天下唯一的一壇龍血酒。
不過酌了幾次,這酒就沒了,那般奇特滋味兒卻被江風起牢牢記在心中。
而此時,他久違的嘗到了這股令他惦念的味道。
側頸的皮肉傳來一陣刺痛,可伴随着鮮血流淌入口腔,這陣疼痛很快就被身上熨燙的熱意撫平。鼻尖回蕩着醉人的芬芳,江風起閉上了眼,身上一陣放松後靠在了青年懷抱中,松開唇齒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面上帶起幾分微醺的惬意。
他是舒坦了。
但青年身體裡卻仿佛冰火兩重天般互相拉扯的難受。
從來沒有一個O,會咬上A的後頸并強勢的将信息素注入其中。
相較于O普遍柔軟溫和的信息素,将強勢和攻擊刻進基因裡的Alpha的信息素更為兇狠躁動。信息素暴動下的A,會去攻擊每一個挑釁他的敵人,身體本能的祈求安撫會讓他不顧O的意願,壓制反抗強勢侵入對方體内,并侵占地盤似的留下标記。
如今青年遇到一個不走正常路子的O,江風起的信息素亦如他本人的強大,充滿了壓迫感和攻擊性,青年本人的信息素并不會因為他們彼此間極高的融合度而輕易接納對方信息素的侵入。這會兒兩種信息素正在彼此對抗,青年自然會因此感受到痛苦。
擡手環住江風起的腰,青年低下頭,在對方耳邊輕笑。
“哥哥,你可咬得我好疼,你是怎麼想的去咬一個A。”
“這下好了吧,你得對我負責了。”
“不過我也咬了你,咱兩互相負責吧。”
本就因為力量的爆發而瀕臨崩潰的身體最終承受不住彼此信息素的沖擊,一陣驚濤駭浪之後消耗了所有氣力,江風起隻能軟綿綿的靠在青年懷裡,面上紅紅眼神恍惚,看樣子就像喝醉了酒,他搖搖晃晃的擡起了手,指尖抹過青年側頸處的傷口,聲音輕飄飄的發出一聲感歎:“實為佳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