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鳴風痛苦的蜷縮在地上,一地鮮血流淌得到處都是。身上的白色病号服已經破破爛爛,露出的地方皮開肉綻,一片血肉模糊。
江風起輕喚了一聲:“鳴風。”
鳴風此時意識混沌,但傳來的呼喚聲卻在腦海中十分清晰,如一陣寒涼的風,暫時壓住了身體裡如火燒一般的灼痛。他艱難的擡起頭尋着聲看過去,模糊的視野隻能看到一個大概的影子,但他知道來的是誰。張了張嘴,可聲音還未發出,就溢出大量的血來。
武朝嵩那個研究溪嶺的感染很久,見慣了無數感染者的痛苦,可此時看到鳴風的模樣,還是心生不忍。
“我們已經給他注射過止疼藥。”
“但基因變異的疼痛依舊無法減輕。”
江風起什麼話也沒說,擡手觸上玻璃牆。
“嘭”的一聲,厚重的玻璃牆竟然直接碎開了。
江風起走進去,絲毫不在意鳴風滿身血污,半跪着伸手将人輕柔的攬進懷裡,拿出藥丸給他喂了下去。
武朝嵩想組織,但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其他研究人員看到剛剛江風起炸玻璃牆那一手,一時也不敢靠近,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江風起動作。見他把藥丸送進鳴風嘴裡,一人回過神來,連忙調動監控,記錄下即将發生的一切變化。
“沒事的,我來了。”
“乖乖把藥吃了,等會兒就不疼了。”
藥很快産生效用,懷裡緊繃的身體逐漸松弛下來,鳴風松開緊皺的眉頭,在江風起的懷裡蹭了蹭後,靠着他的肩膀昏睡了過去。
親眼看到這一切的所有研究人員都難掩震驚,但隻有武朝嵩敢靠近過來,他戴上手套拿上儀器,小心的給鳴風檢查,儀器很快反饋出結果,鳴風的異變停止了!身體裡的各項數值都不再出現大幅度波動!簡直……難以置信!
江風起拿出手帕擦過鳴風的臉,在左臉的下颌位置,有一片已經長出來的青色鱗片,這是無法依靠藥物逆轉的傷害變化。盯着那一片不算醜的鱗片,江風起的神色并未緩和下來,畢竟這藥隻是壓制,而不是根除源頭,等藥效過了,異變還會卷土重來。
不過這樣的結果對于在場的研究人員來說,足以令他們欣喜若狂。
江風起抱着鳴風,不放心再将他留在此處。
看了激動的武朝嵩一眼:“換個地方。”
武朝嵩穩了穩情緒,想了想後還是勸道:“知道你擔心他,但最好還是留在這,這裡畢竟有專門的儀器和人員,能及時處理突發狀況,你要是把他帶走的話,到時候又出什麼症狀,你也沒有辦法。”
江風起掃視一圈,神情冷淡:“我之前便是信任你們才将他們留在此處。”
“可如今他成了這般模樣,而你們沒有任何辦法。”
“若我不來,這孩子會經受怎樣的折磨?”
“我知曉你們無惡意,所做之事也是為了救人,但既然尋不到解決的法子,他們能在這也無任何意義。”
武朝嵩一噎,看着虛弱的鳴風,有些尴尬。
江風起也不想為難他們:“人我全部帶走,去外面尋個房子,你們可以派人來監視。”
“若有需要,你們可以上門,我也可帶着他們過來。”
“這是我的退讓,希望諸位,不要得寸進尺。”
武朝嵩張了張嘴,在江風起冰冷的目光下,說不出拒絕的話,身旁的人有些急了想阻攔,他連忙擡手給攔住。不說别的,就那一手能把玻璃牆凍碎的實力,就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雖然研究院也護衛兵,但與江風起打起來可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他們本該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關系,可不能因為現在的情況和對方撕破了臉。
“可以!房子我們會給你安排,盡量還是選離研究院近的地方。”
“我也會上報情況,表達你的需求,然後申請派兵過來協助。”
江風起點點頭:“去把隔離室都打開,讓他們出來。”
武朝嵩給了個眼神:“你先随我去辦公室,找房子這事也需要時間。”
“我和你說說他的情況,就算你不問也得了解。”
“他現在情況穩定,但身上的傷不能不處理,你先讓我們幫他治療一下,放心,絕對不會瞞着你将他帶走。”
江風起将鳴風放在擔架床上,囑咐阿濤四人:“你們跟着鳴風,别到處亂跑。”
離開混亂的隔離區,江風起随着武朝嵩來到八樓的辦公室。
給江風起倒了杯水,武朝嵩點開了辦公室裡的屏幕。
上面播放的是鳴風注射疫苗到變異的全過程。
注射疫苗是在昨天早上,按照正常情況,總共需要注射三針,每針間隔三天。
“這是何藥?從何而來?”
武朝嵩:“我這邊聽說,之前有一位鲛人族的族民與你們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