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與劍即将碰撞,黑氣與電弧已經糾纏,眼看雙方都奔着你死我活去的……
“淺鈞,住手。”
天邊飄來一聲溫和的呼喚。
青年和黑衣人同時停下了動作,整齊劃一的仰着頭找。
退開兩步遠離那精神狀态十分不穩定的黑衣人,青年皺着眉頭,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就幾天沒睡出現了幻聽,他剛剛怎麼聽到了江風起的聲音?
黑衣人手中長劍铮鳴,周身黑氣湧動,呼吸十分急促,看起來很是不正常。
“師尊?”
雙唇微微顫抖,有些不确定的喚了一聲。
青年疑惑的看着他,那一聲呼喚裡似乎飽含着各種複雜的情緒,既有懷念和渴望,也有驚慌和不安,看來剛剛那一聲不是幻聽,總不能他兩一起幻聽了,不過剛剛那缥缈的聲音是不是喊了一個名字?
——qianjun什麼的。
青年突然覺得心裡有點堵,早知道上次分别時,他就該把名字說給人家的。
這不,三個人的戲裡,他都不配擁有名字。
黑衣人沒有得到回應,急得像個被抛棄的小孩:“師尊……師尊……”
青年微微一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黑衣人。
别說,真從對方身上瞧出點熟悉的影子。
那奇怪的說話方式,一身仿古式長袍,打架都是直接拿武器搞近身戰,合着這是一脈相傳的?但還是奇了怪了,江風起那麼年輕一人,哪去收那麼大個徒弟來,瞧着這徒弟年紀還比他還大呢。
黑衣人急了一會兒,突然又轉頭瞪向青年。
那一雙眼睛紅得啊,裡面還翻湧着一股子瘋勁兒。
青年心裡咯噔一下,連忙開口說:“江風起!你認識的對吧!”
黑衣人默不作聲。
青年提心吊膽的:“我和他也認識,關系還可以。”
黑衣人沉着一張臉,突然将劍往地上一插,雙手抱臂盤腿一座,看樣子是準備原地等着。
青年松了一口氣,退到一棵樹前,有些狼狽的往地上坐。
兩人就這麼誰也不搭理誰的,卻一同等待着同一個人。
也就十來分鐘的功夫。
青年擡頭看向半空。
一艘細長的微型偵察艦顯現出來。
掀開駕駛室的門,一道修長又飄逸的身影格外優雅的落地。
江風起先看了眼青年,因青年此時特别的模樣而微微驚訝,随後便是了然,難怪傅之禮會說溪嶺一事與青年有關,如此看來确實關系不小。一眼後,便沒有什麼特别情緒的轉頭看向站在不遠處,想上前卻又格外躊躇的黑衣人。
面上的表情明顯溫柔了些許,眼神裡甚至帶上了慈愛,他輕輕歎了口氣,朝着黑衣人擡起手:“淺鈞,來。”
黑衣人快速上前一步,直接跪在了江風起的腳邊。
江風起手放于他的頭頂,摸了摸:“瘦了不少,可是受了委屈?”
黑衣人這會兒一身刺順成了毛,抓着江風起的衣擺,低垂着眉眼看起來格外柔順:“師尊,我無礙,此時心中歡喜得不行。”
江風起手指抹過他的眼角:“歡喜怎麼還哭了?”
黑衣人由着眼淚嘩嘩流:“師尊,徒兒好想你。”
青年看着兩人故人重逢師徒情深的樣,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雖然他不應該打擾的,但實在是……胸悶氣短不舒坦,他一個大活人在這怎麼就給忽視了。
江風起抓着矣淺鈞的胳膊将他從地上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後轉身走向青年。
青年靠坐在樹幹上,一隻腿曲着搭着一隻手,仰起頭看着江風起。
江風起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又順着優美的線條一路往下。青年此時隻穿着一件貼身的黑色緊身衣,連袖子都沒有,一條黑色沖鋒褲和沖鋒鞋,看起來頗有些狼狽,可就算如此,這人依舊好看得動人心魄。
當然江風起瞧得不是他的面貌,而是他裸露在皮膚上那一片一片的淺金色鱗片。
這些鱗片緊貼着皮膚,每一片鱗片都像被水潤過,晶瑩剔透,而那一層金色如流沙般從中間朝着外圈暈開,形成從淺到深的漸變色。大片的金光璀璨本該顯得有些俗氣,可在青年身上,卻說不出的華貴美麗。
江風起視線回收上移,與一雙含笑的異色眸子對上。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幽幽清香,青年放松下來,對着江風起一笑:“江風起,又再見了。”
江風起輕應了一聲,語氣溫和:“既已重逢,你該告訴我你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