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紙上隻有幾條不規則的線,一個字都沒有,藏寶圖不是應該标明地點嗎?就這麼幾條線,說是有人亂花的她都信。
姚輕雪皺眉,吳姨娘騙她?
不大可能,吳姨娘已有一萬兩做籌碼,她沒必要撒謊,而且謊言這麼容易被拆穿,吳姨娘就不怕對她女兒不利?
難道另有玄機?姚輕雪把圖仔仔細細看了數遍,橫着、豎着,反過來、倒過去。看着像是一座山,卻也不能完全确定,怎麼看都沒看出門道。
誰家藏寶圖這麼随意啊?她把圖往桌上一拍,進了浴桶。即便是藏寶圖,張遷難道不會說出來換命?哪裡輪得到自己找?所以這圖大概沒什麼用。
這事先放一邊,吳姨娘的女兒該怎麼辦?所謂的藏寶圖背後寫了個地址:京城十裡鋪老牛溝張力,墨迹看上去剛寫不久,應該是那個奶娘家的住址。
不等想出法子,劉氏喊她吃飯。吃了碗熱面,姚輕雪回屋睡覺。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提心吊膽,身體累得很,但她躺在床上卻睡不着。
姚輕雪拿着一萬兩銀票發愁,這銀子是吳姨娘給女兒攢的,雖然吳姨娘說隻要幫忙養那個小姑娘,這銀子就歸自己,但姚輕雪沒有替别人養孩子的打算。
家裡有兩老人需要照顧,她哪裡還能管一個孩子。況且芽芽的身份搞不好就是個雷,她不敢冒險。
可眼下姚家缺銀子,姚福的腿要用銀子,劉氏的病也要銀子。若不安置好吳姨娘的女兒,這銀子她再昧下,良心會不安。
哎!不想做好人,卻也做不了壞人,姚輕雪歎氣。
按理說她該把銀子還給芽芽,但那麼小的孩子能守住銀子嗎?一萬兩不是小數目,沒有人不動心。若奶娘把銀子騙去,又棄養芽芽那是姚輕雪不想看到的。
奶娘一家良善,她分期給錢也不是不可以,如此她還能用這筆銀子應應急。姚輕雪把銀票收好,決定明日去一趟十裡鋪老牛溝親眼看一看。
這一覺姚輕雪從下午睡到次日天光大亮,要不是準備出城,她還不想起。劉氏把炖了一個時辰的老母雞端上來。
“奶,哪來的雞?”姚輕雪看着盆裡完整的雞納悶。
劉氏盛了一碗面,澆上雞湯放在孫女面前。“我把那隻蘆花雞殺了,反正它也不愛下蛋。”
她家屋後養了幾隻雞用來下蛋,平常劉氏寶貝的很,今日卻舍得把雞殺了,姚輕雪知道是為了她。老兩口對孫女沒得說,家裡最好的東西都緊着她。
姚輕雪掰下兩隻雞大腿,一隻給姚福,一隻給劉氏。倆人不要,姚輕雪:“你們不吃,我也不吃。放着等着壞了吧。”
二老沒辦法,隻好接過雞腿。姚輕雪不讓他們放下,盯着兩人把雞腿吃了,她這才就着雞湯吃了一碗面,雞肉倒是沒吃多少。她打算晚上回回鍋,三人一起吃。
飯後姚輕雪說要去看一個朋友,下午回來。劉氏給她數了二十個銅闆,反複叮囑她注意安全,這才放她出門。
到了街上,姚輕雪打聽城外十裡鋪老牛溝,有人告訴她那地方遠着呢,說是十裡鋪,但從這去起碼得二十裡。
走着去肯定是不行,她也不認識路,于是姚輕雪花八文錢雇了一輛驢車。馬車更快但價錢也更貴。
出于安全考慮姚輕雪找了年紀大的車夫,她也沒透漏自己沒去過老牛溝,就說去走親戚。一路無話,驢車走了快兩個時辰才到老牛溝村口。
付了車錢,等看不見車夫影兒了,姚輕雪才往村裡去。此時已經快到正午,太陽熱得很,田裡都沒什麼人幹活。
村口倒有兩個孩子玩泥巴。姚輕雪走過去打聽張力家在哪兒?穿開裆褲的小孩兒擡手一指:“就這家。”
姚輕雪一瞧,村口這間院子院牆用磚和石頭砌成,房子青磚灰瓦,氣派得很。與村裡低矮的茅草屋形成鮮明的對比。放眼望去,整個老牛溝沒有哪家房子比得過張家。
張家原本就家境不錯?還是從吳姨娘那得了不少好處?仔細一想姚輕雪就明白了。房子看樣子蓋起來沒幾年,況且若是家境本就富裕,也用不着女人去給别人做奶娘。
看來吳姨娘為了女兒,沒少給張家送銀子。若是如此,張家應該不會對虧待芽芽。不過這隻是自己的猜想。
姚輕雪想問問那兩個小孩兒。哪知人家娘喊他們回家吃飯,兩個小娃子扔了手裡的泥巴團颠颠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