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受刺激太大,臉色瞧着不大好,姚輕雪趕緊把她扶到床上躺着。
芽芽跟在後面垂着頭。安頓好劉氏,姚輕雪轉身問她:“知道錯了嗎?”
小姑娘知道幫她,姚輕雪很欣慰,但她并不鼓勵小孩子的這種行為。楊興旺是成年男人,稍微用點勁兒就能把芽芽打飛出去,小孩子撞到頭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芽芽兩隻小手背在身後,低頭不說話。劉氏看不過去,“訓她作甚,她還不是為了幫你。”
“芽芽是好孩子,你不在家這段日子,她幫了我們不少。”姚福也給說情。
還不等姚輕雪說什麼,芽芽“哇”一聲哭出來,“我聽話,别不要我。”
劉氏歎氣:“楊婆子說你不想要她,才出去給人做廚娘,還說我們早晚得把她扔了,這孩子往心裡去了。楊婆子好好個人,偏長了張嘴,要不是我身子不成,我都想打她去。你也别怪芽芽,向着自家人有什麼錯。”
初到陌生的地方,本來就心有不安,外人再說些有的沒的,孩子害怕可以理解。
姚輕雪心裡不是滋味兒,她蹲下身看着芽芽:“我不是怪你幫我,而是怕你有危險,你還小做任何事都要記得不能讓自己受傷。不過今日芽芽很勇敢,讓那些看輕咱家的人都瞧瞧,都是丫頭怎麼了?誰敢欺負我們,丫頭也咬人。”
小姑娘抽抽鼻子:“咬人牙疼。”她才不傻。
姚輕雪給她擦擦臉:“對,咱不咬,走,燒水,姐要洗洗,然後給你炖肉。”
此時大理寺,監視姚輕雪的杜七換班回來。
韓澤挑眉:“她真這麼說?”
“千真萬确,我親耳聽到的,她說跟您很熟。”杜七道。
“哼,膽子不小。”韓澤冷笑。敢借他大理寺少卿的名頭唬人,一般人可沒這膽量。
杜七:“何止啊,您沒瞧見她把那婆子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後來楊家的兒子出來想對她姐倆動手,姚廚娘幾句話讓那人蔫了。”
“姐倆?”韓澤疑惑,據他所知姚家隻有老兩口和姚輕雪三人。
杜七:“聽鄰居說那個叫芽芽的小姑娘是姚家最近才撿回來的,具體從哪裡來,旁人不清楚,怕打草驚蛇屬下也不敢多問。”
韓澤心道果然有問題。姚輕雪在他面前裝乖巧,回到家就原形畢露。現在又多了個小的,保不齊是從小培養接班人呢。
韓澤:“你和陳九、封八把姚家四口給我盯住了,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上報。”
時刻在别人的監視中,姚輕雪絲毫不知。她燒完熱水洗了澡,又飽飽吃了頓飯。
晚上哄睡了芽芽,姚輕雪去爺爺奶奶的房間,劉氏靠在床上拉着孫女的手:“往後就在家待着,不許再出去做工了,再有這麼一次,我可不一定挺得過去。”
孫女回來劉氏精神好了很多,晚飯都多吃了半碗,這會兒說話都有力氣了。
“你奶說的對,以後可别出去了,我這腿能走了,明日就去賣包子。”姚福道。
“爺!不急,您再養些日子,到時候咱爺倆一起賣包子。”經過這麼兩回,姚輕雪也是怕了,暫時不打算再去什麼大戶人家。賣包子雖然賺得不多,但踏實。
她把腰間的荷包解下來,“我在安國公府得了些賞銀,夠咱家用一段日子了,往後我和爺賣包子,養活咱們幾口人不是問題。”雖然沒有拿到工錢,但賞錢比工錢還多。
姚福欲言又止,孫女十八了,不能總跟她賣包子。劉氏則把孫女的荷包推回去,“你上次拿回來的十兩,還剩八兩多呢,這些你自己個留着。”
老兩口節省慣了,除了買藥幾乎沒在别處花銀子。姚輕雪也沒堅持,往後她在家,手上是該留些銀子。
劉氏:“芽芽這孩子懂事聽話,家裡的活她搶着做,我病以後飯都是她幫着做的。不過我瞧着她不大會幹活,她爹娘在時,想來也是很疼她,挺可憐的,你對她好點。”
芽芽以前日子過得不差,奶娘家拿了吳姨娘大筆銀子,可不敢讓她幹活。若是張家沒出事,芽芽一輩子怕是都會被那家人當寶貝一樣養着。
說了會兒話,姚輕雪回到房間,發現芽芽瞪着兩隻眼睛,“怎麼還不睡?不困。”
芽芽搖了搖頭:“等你。”
姚輕雪脫了衣服上床躺下,沉默片刻後她道:“芽芽,我家的日子你也看到了,甚至比不上張婆子家好過,往後你可能得跟我一樣做很多活。你若是想離開,我可以幫你找戶好人家。”
芽芽靠過來抱住姚輕雪:“我哪也不去。”
“好!”姚輕雪摸摸小姑娘的發頂:“睡吧,我不走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