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斷定:有人想從張家仆從那裡得到什麼,至于是不是北齊細作就不得而知了。
“大人放心,我會看好她。”
女客這邊,秦若昭看見姚輕雪進來鼻子一哼,旁邊坐着的姑娘問她:“若昭妹妹,那位姑娘是韓大人什麼人?”
“廚娘!”秦若昭聲音不低,似是故意要給姚輕雪難堪。
然而姚輕雪臉不紅、腳不亂,徑直朝最後面走去。
長亭内的人都覺得韓澤帶廚娘赴宴不可思議。以徐大人的身份,今日帶妾室來都是不夠尊重,韓澤更離譜竟然帶廚娘。
不知誰小聲說了句:“怕是房裡的吧。”韓澤沒成親,但有女人一點都不奇怪。
秦若昭瞪她:“别亂說,韓大哥才不是那種人。”說完她又去瞪姚輕雪。
姚輕雪對她微微一笑,秦若昭把頭一扭,姚輕雪暗笑,小姑娘什麼心思都擺在臉上,逗逗她挺好玩。
貴客坐在最前,越往後身份越低,最後一桌隻坐了她一人。姚輕雪樂得自在,不是一個圈子湊一起也尴尬,若礙了别人的眼,倒黴的是自己。
她已盡量遠離,但仍是是非的中心,有人竊竊私語,對她指指點點。姚輕雪歎氣,韓澤給她找事,不過無所謂,隻要沒人找她麻煩就好,今日出了徐家門,以後不會有再見的機會。
姚輕雪吃着桌上的糕點和蜜餞,不過吃了兩口便不再吃了。東西雖金貴,但太過甜膩,她不喜歡。
白婉清起身往後去,芸香見自家小姐坐到那廚娘對面,她都要急哭了。
沒料到還有人來與自己同桌,姚輕雪微笑颔首。不過,她感覺眼前這位姑娘的眼神過于憂傷和痛苦,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請問姑娘芳名?”白婉清問。
“姚輕雪。”
“不知姑娘是哪家閨秀?我從未見過你。”
姚輕雪哼笑:“姑娘剛來嗎?誰家閨秀去做廚子?莫不是韓大人的鍋竈鑲了金邊?”
白婉清:“……”
姚輕雪不信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她是廚子,非要問出來是想羞辱自己?不過算盤打錯了,她姚輕雪若是這點事都承受不住,還怎麼活下去。
白婉清冷冷地看着她:“他、為何會帶你來?”
從婉轉綿長的一個“他、”字,姚輕雪似乎明白了此人眼中的痛苦因何而來。不過這跟她沒有關系。
“韓大人就在隔壁,姑娘可去問他。”
一旁的芸香氣道:“隔壁是男賓,我家小姐怎麼能去?你這廚娘好沒規矩。”
姚輕雪看向侍女:“要我去把韓大人叫過來嗎?”
芸香:“你、”
“芸香!”白婉清喝住侍女,“見諒,芸香一時情急說錯了話。”
姚輕雪歎口氣,她跟韓澤沒有任何關系,犯不上替他承擔什麼,便直言道:“我真是廚子,除了做飯不做旁的,今日來也是為了長見識,韓大人嘴巴挑剔,他家廚子可不好做。”
她攤開手掌,手心四個繭子和并不怎麼嬌嫩的手指證明她沒說謊。她若跟韓澤有什麼,還用每日下廚?把手弄得這麼粗糙?
白婉清并不信,或者說她不信任何出現在韓澤身邊的女人,但糾纏下去隻會讓她難堪,便起身離開。“打擾了。”
兩人說話聲音很低,除了她們三個沒人聽得見。秦若昭撇撇嘴,不用聽也知道白婉清不會說什麼好話。她一直喜歡韓澤,十七了沒嫁人也不定親,但韓哥哥看不上她,哼,自作多情。她就沒想想自己是不是也是自作多情。
一盞茶的功夫,侍女們魚貫而入為客上菜。姚輕雪從旁人的對話中得知,徐家為了這次壽宴,特地請萬福樓的大廚掌勺。
萬福樓——京城最貴的酒樓,進去沒有十兩銀子出不來。姚輕雪沒吃過酒樓的菜,還挺期待,今日倒也不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