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輕雪擡頭,然後笑了:“玉姑娘!”來人正是鳳仙樓的玉美人。
玉美人笑着道:“我們又見面了。”
“算上這次,我見您四回了。”姚輕雪把鹵味交給食客,轉過頭來問:“姑娘怎麼到這來了?”
“我聽說這邊有家鹵味攤不錯,便想過來瞧瞧,沒想到是你。”玉美人要了幾樣,臨走前問道:“姑娘剛說見過我四次?我怎麼不記得?”
“我在張家做過廚子,張、”姚輕雪突然頓住,張家和趙家都沒了,她現在說這些顯得晦氣,人家或許不愛聽。便改口道:“沒什麼,姑娘吃好了再來。”
玉美人點頭告辭,轉身後臉上的笑消失不見,張家?哪個張家?
兩日後,姚輕雪買完菜往家走,她穿過幾條小巷,巷子裡不像大街上人那麼多,有時一個人碰不到。她平日都是從這裡回太平巷。
姚輕雪挎着籃子走進巷子,這條巷子并非筆直向前,而是有個弧度。就在她走過彎道不久,前方走來一戴草帽穿着黑衣服的男子。
就在兩人錯身時,那人突然擡起手,向姚輕雪脖子落下。姚輕雪對人一向警覺,尤其是陌生人,這人大熱天黑衣黑褲還把帽檐壓那麼低,她正覺得奇怪。眼角餘光一直打量那人,就看見他舉起刀子對着自己脖子紮下來。
姚輕雪下意識下擡起左邊胳膊,匕首穿過籃子紮進了她的手臂,姚輕雪一聲慘叫。那人拔出匕首,準備來第二下。姚輕雪把籃子往他身上一甩,轉頭就跑并大喊:“救命!”
那人幾步追上來抓住姚輕雪的衣服,眼看着就要給她後心口紮上一刀。那人突然一聲悶哼,低頭一看,屁股上紮了一枚飛镖。緊接着一人來到他近前。
黑衣人顧不上姚輕雪,與這人打鬥起來。姚輕雪趁機逃出巷子,她胳膊上血葫蘆似的,一出巷子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刑部衙門的褚景堯恰巧經過此地,見狀驅馬過來查看。姚輕雪見他穿着官服,便把巷子裡的情況簡短說明。
還不等她說完,杜七就從巷子裡跑出來。那人跑了,他沒追,怕姚輕雪這邊再遇到殺手。
褚景堯以為他要殺姚輕雪,就想拿下。杜七趕緊亮明身份。“自己人,自己人,大理寺韓少卿手下。”
褚景堯看了杜七的腰牌,“人我帶走。”
“别。”杜七趕緊攔住,“這人您不能帶走,她是我們大理寺要的人。”
褚景堯冷笑:“大理寺能耐大,我沒意見,但本案發生在街上,該由府衙處理,你們大理寺管太寬了,這人我得帶走。”這話說出來可不像是沒意見。
杜七擋在姚輕雪身前:“他是我大理寺重要證人,此次遇襲與火器丢失案有關,這人我必須帶回大理寺,還請大人見諒。”這要是把姚輕雪弄丢了,韓澤饒不了他。
火器丢失案?褚景堯一頓。此案陛下交給大理寺追查,至今未破。既然是與火器丢失案有關,人他還真不能帶走,誰都知道韓澤得陛下器重。“火器你們大理寺找了這麼久還沒找到?韓少卿都在幹什麼?”
杜七賠笑:“機要信息恕在下不能多言。”
褚景堯皮笑肉不笑道:“想說也沒什麼可說的吧,查了這麼久,死的死,沒的沒,一根毛都沒找到。替我轉告韓少卿,若需要刑部幫忙盡管開口。”火器丢失案就是燙手的山芋,誰接誰頭疼,他就等着看韓澤笑話吧。
“多謝多謝,小的一定轉告韓少卿,大人慢走。”等人走後,他撕了衣服給姚輕雪止血,簡單包紮後道:“走吧,姚廚娘。”他已經在姚輕雪面前露了臉,幹脆不瞞了。
“你是韓澤的人?”不對,姚輕雪上下打量杜七,“你是那個貨郎?”
姚輕雪終于想起來了。那日在城外見到韓澤的一個手下感覺眼熟,而那人就是眼前這位做貨郎打扮的男人。貨郎她見過數次,在葫蘆巷、太平巷,平安大街。還在他那裡給芽芽買過糖,他竟然是大理寺的官差?
姚輕雪有些懵,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官爺,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
“到了大理寺你自然就清楚了。”杜七不肯說,姚輕雪迷迷糊糊被帶到大理寺。
看見姚輕雪胳膊和前胸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韓澤隻覺得心尖一疼,上前抓住她胳膊查看,姚輕雪悶哼一聲。
杜七趕緊道:“屬下檢查過了,沒有毒,傷得也不深,郎中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他話音剛落,大理寺常用郎中便背着藥箱跑進來。
韓澤不忍多看便走出房間,他問杜七:“怎麼回事?你不是跟着嗎?”
杜七把事情一說,韓澤陷入沉默,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