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怕惹禍上身,燒——覺得對不起韓大人。姚輕雪左右為難,直到韓澤回家她也沒拿定主意。
午膳是韓澤從外頭帶回來的,韓大人想着他家廚娘有傷在身下不了廚,便去最近的食肆買現成的。等待時見有人買補血藥膳,便問了一嘴。
跑堂的以為他買給家中娘子,常有郎君每月定時給自家娘子買補血藥膳,便給他推薦:“本店當歸紅棗烏雞湯頗受娘子們喜歡,吃上幾日便會氣血充盈,恢複往日神采。”
一聽這麼好,韓澤當即掏出銀子定了半個月的當歸紅棗烏雞湯,叫食肆每日送去太平巷。
跑堂的愣了愣,不太确定地問:“您家娘子可是身體太過虛弱?”一般女子月事補幾天就夠了,不然過猶不及。
韓澤點點頭,姚輕雪失血過多,身體虛弱是肯定的,郎中說她得養一個月,那就先吃半個月。他記得母親和妹妹偶爾也會吃補血藥膳。隻是讓韓家廚子過來做,免不得又是一番麻煩,韓莺才消停沒幾天。
姚輕雪端着韓大人買回來的烏雞湯很感動,加了當歸的雞湯其實并不好喝。為了身體,她捏着鼻子喝下去。
外面買的飯菜韓澤吃的沒滋沒味,墊了墊肚子就去上直了。走之前叮囑姚輕雪不要離開家。太平巷離大理寺不遠,這邊常有大理寺官差路過,有人想來他家裡殺人得掂量掂量。
姚輕雪貼着門,聽見大門合上的聲音,沒一會兒曹叔也回屋了,曹叔有午睡的習慣。她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悄悄打開門蹑手蹑腳去了書房。
片刻後姚輕雪做賊似的從書房出來,回到房間後她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越是糾結越是懷疑,然後就後悔了。她想去書房把圖拿回來,剛走到書房門口大門突然響了。
見他家廚娘像受驚的兔子似的逃回房間,韓澤勾了勾嘴角,他裝模作樣去書房。姚輕雪把房門打開條縫聽外面的動靜。見人去了書房,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自懊惱該早一步。
“咚咚”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把她吓一哆嗦,姚輕雪穩了穩神打開房門。
韓澤把手裡的紙舉她眼前:“你畫的這是什麼玩意?”
“不是我,你書房又沒鎖,興許是有人偷偷進去過。”
韓澤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姚輕雪一拍腦門,人家什麼都沒問,她一緊張自己全招了。
“桌上的筆墨用過,家裡隻有你和曹叔,曹叔從來不拿筆。”韓澤抖了抖手裡的紙:“墨是貢墨,隻有皇宮才有,陛下賞賜給我,紙是大理寺專用,除了我的書房,别處想湊齊這兩樣難,你不認?”
其實姚輕雪趴他桌上畫的時候,杜七都看見了,估計他家廚娘認為書房很安全,殊不知這麼長時間杜七和封八都在書房裡監視她。這張紙早在她走出書房後不久就被送去大理寺。韓澤回家進書房不過是裝裝樣子。
姚輕雪傻眼,她隻想到自己的劣質筆墨會露餡兒,卻沒想到韓澤用的東西這麼有來頭。
“我心血來潮随便畫畫。”她去搶韓澤手裡的圖。
韓澤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畫的是哪座山哪個峰?東西就藏在這裡?你總往城外跑,就是為了找這地方?”
姚輕雪甩了甩手,沒甩開,韓澤的五指像鉗子似的牢牢抓着她的手腕。她氣道:“我哪知道,你看不出來我更看不出來,不然我早找到了。”
說完她發覺又說錯話了,自己在韓澤面前總是沒什麼防備心,韓澤是不是她下了蠱?
算了,反正也露了,幹脆都說了了吧,“圖是張遷妾室吳姨娘給我的,說是藏寶圖。放手,疼。”
韓澤看一眼她發紅的腕子,讪讪地松開手。姚輕雪揉着手腕瞪他一眼,轉身回屋坐到桌邊。
“對不住。”韓澤心虛地摸摸鼻子,他也沒用多大力氣,怎麼跟面做的似的。韓大人跨步進屋坐到桌子對面。“吳姨娘無緣無故為何把藏寶圖給你?”
“讓我照顧她的貓,然後就把張遷枕頭裡的圖給了我,說是藏了金銀财寶,那貓現在就在我家。”姚輕雪沒把芽芽的事說出來。妹妹的身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為了一隻貓,給你藏寶圖?你覺得我會信?”韓澤不信。她嘴裡沒有一句實話,上午他還以為冤枉了人,下午她就把她畫出來。
“這你就不懂了。”姚輕雪繼續編:“有人把寵物當孩子養,吳姨娘無兒無女把感情都寄托在寵物身上,那隻貓跟她親兒子差不多。那種情況下她為了貓兒子把藏寶圖給我也可以理解。”
韓澤不懂這類人什麼心思,畜生就是畜生,怎麼能跟兒女比。“所以你一直以為這圖上藏的是金銀财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