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傅知許,他要去求一片紅綢。
謝長歡驚訝了一瞬,但也了然于心。傅家嫡長子,年逾十八,是該娶妻了,隻是謝長歡跟在傅知許身邊數月,根本沒見他和哪位姑娘走得近些。若硬是要說,好像隻有雲顔,可見面的次數也僅有寥寥幾面。
許是同虞舒說的一樣,隻是求一個心上人罷了。
謝長歡和沈溪之夫妻倆站在一處,等着傅知許過來。不多時,傅知許執着紅綢往謝長歡這邊走,月老廟外燈如晝,将傅知許面上的紅暈照得清晰。謝長歡撓撓頭,假裝沒看見,卻是萬般言語上心間:
傅知許竟然臉紅了!奇哉怪哉……
幸虧虞舒和沈溪之在低頭咬耳朵,沒關注這些。
夜風襲來,傅知許身上的熱意散了些,他也是初次寫這些話語,着實有點難為情。他看向遠處的謝長歡等人,好在沒盯着他看。
月老廟裡最古老的菩提樹上已被成片的紅綢挂滿,下方還有好些人在祈福許願。虞舒有些失望,“如此多的紅綢,月老真的看得過來嗎?”
沈溪之點了點她的鼻尖,“别擔心,夫君給你挂得高一些,月老肯定能先看到我們的願望。”
虞舒無言以對,“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可别摔下來了,不然我都能想象到,明日慕城傳出刺史家少爺不慎墜樹的消息時,爹那恐怖的臉色了……”
沈溪之:“給點臉面……”
虞舒愁眉苦臉,謝長歡見此,隻好攬過了這活,反正傅知許這紅綢也是要歸她來挂的。
“長歡,這麼高,你還是别去了,我們找個地方随便挂一下吧。”雖然虞舒知道謝長歡是傅知許的護衛,但是從來沒把她當過護衛,這一下子也忘記了她是會武的。
相反,傅知許對此不擔心,可是他怕謝長歡看到他寫的字。
“阿舒,沒事的。”見謝長歡說得認真,虞舒将紅綢給了她。
謝長歡朝傅知許伸出手,“公子。”
傅知許躊躇着遞了過去。
謝長歡運功,甚至連風都沒帶起,眨眼間便到了菩提樹的最高處,引得樹下的人驚歎一片,“這姑娘輕功真高超……”
謝長歡方才注意到了傅知許略微遲緩的動作,八成是怕被她看到了,但她根本不感興趣,快速地将兩根紅綢挂好,完全沒瞟上面的字,就再次運功輕飄飄落回了地面。
虞舒驚呆了,果斷地甩開沈溪之的手,圍着謝長歡打轉,“長歡,你這麼厲害啊!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謝長歡看着虞舒的表情,此時的虞舒和傅知琛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時辰已不早,姻緣節也過得差不多了,雖然此時街上仍是燈火通明,但謝長歡一行人打算直接回沈府。
謝長歡和傅知許在前往芷蘭院的路上,聽到了暗四急匆匆的腳步聲,“主子,頭兒,府裡來信了。”
傅知許打開紙條,上面寫着:離京之事暴露,速回,切記小心。
“看來盛京城裡有些人坐不住了,長歡,我們該回去了。”傅知許對慕城之行很是滿意,隻可惜沒能再多玩幾日。
謝長歡鄭重地說道:“好,公子不必憂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
傅知許和謝長歡商量明日動身,因為需要和沈家人好好道個别,此次一别,也不知何時能相見。
次日。
沈家人一大早就收到了傅知許和謝長歡要返回盛京的消息,都來給他們送行。
裴願和虞舒裝了整整一馬車的行囊,囑托謝長歡帶回盛京。虞舒尤為不舍,相處時日雖短,但她已然真心将謝長歡視為好友。
虞舒紅着眼眶說:“本想将杳杳抱來給你這個姨姨送行,不過她還沒醒,也沒辦法。長歡,你回盛京可不要忘了我,傅夫人給娘寫信的時候,你也要給我寫。”
謝長歡笑着應好,說一定不會忘記她。
沈行止也得知了傅伯庸來信的内容,他要傅知許帶着沈府的護衛一起走,但被謝長歡拒絕。“沈大人,人多眼雜,許是麻煩,在下定會護送公子平安返回盛京。”
傅知許偏向謝長歡,沈行止也隻能作罷,隻叮咛凡事小心。
随後,傅知許一行人便出慕城北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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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大皇子府的侍衛、婢女行事異常謹慎,生怕觸到晉洛霄的黴頭。晉洛霄的書房裡時常能傳出打砸的聲響,此刻也是如此。
瓷器書冊散落一地,小元子的頭上都破了一角,鮮血直流。
“傅知許,晉洛晏,隐閣……好,好得很。去,傳信給羅由,不惜一切代價,讓他把傅知許給孤留在應城!”晉洛霄氣急敗壞地怒吼,在昶州州治應城,孤立無援的傅知許,必死無疑。
祁懷瑾小院。
言風臉色不太好,龇牙咧嘴地往祁懷瑾的書房走,此刻在他的心中,有關謝長歡的消息皆是重中之重。
前幾日主子額外開恩,隻叫人打了他兩闆子,不然他現在肯定是站不住的。
“主子,大皇子派出的人已全被截殺,城外傳來消息,今日沒有異動。”
祁懷瑾點了點桌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去查查,慕城回盛京的必經之地。”
言風領命退下。
祁懷瑾心有不安,他認為晉洛霄不會這樣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