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發話,無有不從。
舍棄了一處珍稀礦脈,祁懷瑾要和祁蒼、祁羽兩位長老商議如何給皇帝交代,且族中遺留有不少積壓的事宜,在等着他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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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
自求至隐閣據點已逾十日,謝長歡再次來訪,接待她的依舊是隐栎。“謝姑娘,少閣主說,您要是有信,可由我們轉交。”
謝長歡掐了掐手心,“他可還好?”
隐栎點頭,“自是好的,謝姑娘可有帶信來?”
謝長歡遲疑了一瞬,“暫未寫好,我晚些日子再送來。”
隐栎親自将她送至門口,守門的仍是那個黑衣壯漢,她說了句“回見”後,就牽着馬離開了。
漫無目的行走在西市街巷的姑娘,魂不守舍地想着:懷瑾,沒有帶話給我,那我,要寫信給他嗎?
回到清和苑的謝長歡,将袖中的信箋壓至枕下。綠蘿正在院裡嚷着:“謝護衛,今日的花茶泡得可香了,我另準備了糕點,你快來!”
謝長歡心情煩悶,連平日裡最愛幹的偷閑躲懶、擡頭望天的惬意事兒都不想幹,她隻想拿劍找人打一架。
她拎着把劍往院子裡一站,綠蘿好奇地問:“謝護衛,你上午不是已經練過劍了嗎?”
“綠蘿,你先回房,我想再練練。”
綠蘿不解,但聽話,她走之前順手把糕點和花茶端走了,可别讓落葉禍害了這些好東西。
利劍出鞘,執劍人神色淡然,可淩厲雜亂的劍氣卻将她出賣了個徹底,謝長歡心不靜。
長生十式,招招刁鑽,式式緻命,以謝長歡為中心,劍氣、劍影四處沖撞。
“咚咚咚——”
“謝護衛,府門前有位大師找您。”
謝長歡閉眼收劍,平穩了下内息,待壓迫之氣消散,她恢複了尋常模樣,“來人可是位和尚?”
前來禀告的傅家護衛應聲回:“是。”
“多謝。”
眨眼間,謝長歡已消失在眼前,她原地運功飛往傅宅府門前,若是平日裡,她不會這麼莽撞,可是她有好多話要問若塵。
可目的地,并無若塵的身影。
護衛将信遞給她,“謝護衛,有你的信。”
“送信之人去哪了?”
護衛指着個方向,謝長歡來不及多說就快速追了去,可惜,無半點蹤影。
謝長歡跺腳,難得露出氣憤的神情,并小聲罵着:裝神弄鬼的老和尚!
若塵大師來信,确有緣由,如今契機已至,謝長歡該奔赴浮玉山了,信中言明:
謝小友,久未謀面。貧僧此來京城,乃為告知于汝,汝之下一站當往浮玉山。待時機至,貧僧當來信。
此外,若塵詳細記述了闖浮玉山,尋祁家主宅的方法。
謝長歡萬分疑惑:若塵和尚真不是沽名釣譽嗎?怎麼又和祁家扯上關系了?而且,他對祁家怎會這般熟悉?
迷霧重重,謝長歡不得其解。她決定,去浮玉山走一趟,順便為傅家的雲顔小姐求藥,也省得傅夫人和傅知許整日憂心。
隻是,如何解釋祁家所在是個問題,她想,可能要利用一下懷瑾的名号了。
當日接傅知許下值時,謝長歡将此事告訴了他,“公子,懷瑾已告知我祁家所在,但此事不能為外人道,長歡願意去祁家為雲顔小姐求藥。”
傅知許又驚又喜,驚的是祁懷瑾和謝長歡的友情,喜的是雲顔有救了,可是他不想放謝長歡離開。
“長歡,此去定是兇險萬分,能不能成也是大問題,你容我想想。”
傅知許蹙眉深思,謝長歡未做過多解釋,去祁家,于她而言,非去不可,隻是不知祁家家主是否會将回靈丹給她。
直到晚膳時,傅知許依舊沉默寡言,連傅知琛都逗不了他開口。
傅伯庸“咳”了聲,“知許,大鴻胪寺有何要事嗎?”
傅知許搖頭,席間三人皆為他的至親,他便将謝長歡所說一一傾訴,至于已是傅家小姐的雲顔為何不在,一是她體虛,二是她知道傅家真正待見她的或許隻有傅知許一人,就不來惹人厭煩了。
傅伯庸幽幽開口:“祁家?長歡與懷瑾公子的關系這般好嗎?”
傅知琛咂嘴,“阿爹,這個我知道,謝姐姐和懷瑾公子可是好友!不過上次春獵遇刺時他們吵架了。”
“吵架?”傅夫人連手中的碗筷都放下了,震驚地看着小兒子。
傅知琛往嘴裡扒了口飯,“阿娘,也不是吵架,反正那時候懷瑾公子可生氣了。”
傅夫人耐心地等傅知琛用完膳,才把他拉至一邊,讓他将春獵遇刺的事情說清楚,她當時隻顧着毒性剛解的小兒子,對旁的都不關心。
可這下聽他細細道來,才覺其中端倪。她覺得知許可能沒戲了,在眼皮底下被人挖了牆角,那位懷瑾公子也真是個奇人。不過又聽說懷瑾已離京,那後事如何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