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想想……”
“懷瑾~”
“何事?”
“祁家庫房……可以贈予我一顆回靈丹嗎?”
祁懷瑾微笑,“除了回靈丹,其餘的皆可。”
心思缜密的祁家主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暴露了内心的真實想法,祁家庫房的藏品他能盡數奉上,可是那顆回靈丹他卻半點不願松口。
謝長歡微笑。
祁懷瑾扭頭,避開對面的視線,假裝無事發生,“既然要去岑山,那便去吧。”
“真的嗎?謝謝懷瑾!”謝長歡想獨自一人上山,可祁懷瑾的想法與她大相徑庭,他怎麼會讓長歡獨自前去!
謝長歡左勸右勸,祁懷瑾絕不松口,硬是要陪同,還說不然都不準去。
“岑山蟲蛇防不勝防,我怎麼可能放心?”
“可懷瑾不要忘了,你打不赢我,屆時是誰救誰還說不準呢?”
“我不管,萬一我被咬了,長歡救我便是。”
“……那好吧,但我醫術不精,或許懷瑾真指望不上我。”
無論如何,上岑山采藥的事情定下,謝長歡很期待明日的到來,待會回槿桉閣将甯遠老師配的解毒丸帶上,應當不會有大事。
夜裡,槿桉閣。
“言風,你去幫我找身輕便的衣裳,明日我要和長歡去岑山采藥。”
言風原本聽後就要徑直往衣櫃方向去,過了會兒,才後知後覺祁懷瑾說了什麼,“主子,岑山?那太危險了,我和問劍與你們同去吧。”
“不必,長歡會救我的。”
言風、問劍:行吧,有謝大小姐在,有他們沒他們确實一個樣,可是主子這得意洋洋的模樣真的讓人不想看。
岑山之上,祁家人甚少踏足,樹密難行,得穿绔褶才行,以便在山間攀爬,可是祁家主的衣櫃中無這樣的衣裳。
言風在問過祁懷瑾後,去了繡坊,想找問屏要套绔褶,他與帶有同樣任務的問錦狹路相逢。
問屏一聽兩人來意,立馬找了兩套相差無幾的绔褶,上衣下褲,青色打底,女款上點綴有幾朵繡球花,男款則是青竹。
問錦和言風萬般滿意,問屏亦然。
而謝長歡和祁懷瑾,是在次日,于洵祉閣前碰面時,才發現兩人如出一轍的穿着,問錦、言風擡頭望天,嘴裡卻在說:“主子和謝大小姐還真有緣。”
問錦拿來了一個背簍,自然而然地遞給祁懷瑾,他也不覺有問題,自顧自地背上後,問道:“長歡,我們出發?”
“嗯,問錦、言風,那我們先走了。”
秋日已至,酷暑不再,晨間霧氣缭繞,謝長歡和祁懷瑾迎着清風,穿過木槿花海,再到鏡湖,直達古棧道。
初來浮玉山時,要過古棧道,謝長歡需要輕紗覆眼,而現在,古棧道之下的祁家守衛,見到兩人,都會熱情地打招呼,“見過家主、謝大小姐。”
沿着古棧道上行,登上岑山南面,與浮玉山主峰遙遙相望。
“長歡,我們往東面走,岑山東面坡度較緩,且陽光充沛,那處藥草生長得更加茂盛。”
“好,懷瑾,我想先去取些紅豆杉的樹皮,那可是極其珍奇的藥材!”
“我今日是長歡的跟班,你想去哪都好。”
“那先謝過懷瑾啦!”
兩人先繞至紅豆杉生長的區域,用匕首刮了些樹皮,随後從百米之外的斜坡攀爬。祁懷瑾和謝長歡調換身位,由他開路,岑山上荊棘密布,隻有将野蠻生長的枝幹壓倒,才能繼續前行。
步行數裡,滿頭大汗,正好遇到一平整的大石塊,“長歡,我們在這休息會。”
“好。”
祁懷瑾将背簍放下,裡面除了最開始取的紅豆杉樹皮,又添了些金線蓮和重樓,全是藥用價值極為高昂且珍稀的藥材。
“長歡,喝些水。”祁懷瑾将水壺遞給謝長歡後,擡起手擦着額頭的汗珠,上面有幾道劃痕。
“懷瑾,你受傷了!”
“是皮外傷,沒滲血。”祁懷瑾不在意地笑笑。
謝長歡懊惱地說:“該帶上手衣的,要不我們回去吧,下次再來。”
祁懷瑾将手伸至謝長歡眼前,使勁晃了下,“無礙,我們都走這麼遠了,再看看有沒有其他藥材。”
謝長歡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輕輕扯了下來,“此刻背簍裡的藥材,放在外面皆是千金難求,我們下回再來吧。”
祁懷瑾将頭湊過來,白玉般的面龐上泛着紅暈,“長歡這麼關心我?”
謝長歡扭頭,“懷瑾若是不怕疼,那便繼續走吧,隻要晚些時候不要同我哭訴,說我虐待金尊玉貴的祁家主。”
“哦。”祁懷瑾語帶遺憾,長歡都不願和他說句好話。
有人堅持,便繼續前行,在一背陰處,生長有枝條帶刺、彎曲如鈎的鈎藤。“懷瑾!這兒!”
祁懷瑾回頭,看着興緻勃勃的姑娘,笑着問道:“這又是何物?”
“是鈎藤!有清熱平肝,息風定驚的功效。”謝長歡拿着小彎刀,小心翼翼地砍斷莖枝,祁懷瑾也默契地背身、彎腰,讓她能将鈎藤放入背簍。
“今日也算收獲頗豐,懷瑾,還走嗎?”
“當……然……”話音剛落,祁懷瑾朝着謝長歡倒了過來。
“懷瑾!”
謝長歡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攙着他靠在不遠處的大樹下,“懷瑾!懷瑾!”謝長歡執起他的手,脈象紊亂,似是中毒,可這人也沒說啊。
幸好有解毒丸,一顆藥被推入祁懷瑾的口中,沒有動靜。謝長歡隻能将他裸露在外的皮膚細緻檢查,未有傷口。
對!還有脖頸!謝長歡一手扶住他的臉,一手撩起他的長發,在他的脖頸後探查着。
離得很近,輕柔的呼吸微微拂過他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戰栗。
“長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