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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畫屏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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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免扶着輪椅至一鬥櫃前,他伸長手臂随意拉開幾個抽屜,将裡面的物件打亂,便扭轉輪椅的方向,坐在一旁靜靜候着。

敞開的一格格抽屜露出裡子,粗鄙簡陋,與外層光滑厚重的漆紋截然不同,它們在這裡逐一敞開,開誠布公地等待着。

須臾,東南方傳來一聲蓋過一聲的呼喚,空氣中飄蕩着似有若無的炭火味。

承免靠在椅背上,閉着眼深呼了一息,朝窗外看了眼,複而低聲說了句,“風向東偏南。”

緊跟着薛見微便闖了進來,“文思閣走水了!”

承免單指勾起一格抽屜上的銅環,緩緩将抽屜推回原處,他指着頂上最右側的抽屜道:“可以幫我開一下麼?”

薛見微心急如焚,走水可不是小事,安王的事情出來之後皇城裡幾乎是杯弓蛇影,大家都是将心吊在嗓子眼幹活。

文思閣出事,更是不詳之兆。

薛見微忍着脾氣,又重複了一遍,“你沒聽見麼?文思閣走水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書生也要墨條寫字。”

“……”

薛見微踮起腳尖,手指探進抽屜,觸碰到一塊堅硬冰冷的東西,應該就是承免尋了半天的墨條。

抽屜很深,薛見微費了些許勁頭才勉強從深處取出墨條。鬥櫃上的抽屜橫七豎八敞開,看來承免進了屋子是翻找了一陣子,加上他行動不便,也無法查看頂格的抽屜裡是否有墨條。

“是這塊麼?”

“多謝。”

承免雙手接過墨條,轉動輪椅朝前滾動。

薛見微一把拽住承免的輪椅,急道:“去哪兒?”

承免一臉坦然,“救火。”

“你這樣子去救火?”薛見微訝然,哪怕是巡防營的人都死絕了,諾大的皇城也不需要一個廢了雙膝的人去救火吧?

承免道:“那便去受罰。”

她一時之間辨認不得承免的真僞,他坦然的态度令人不可置信。但方才隻有他們兩人在文思閣,又是一同離去,确實無處可懷疑。

薛見微沉聲道:“一會去了,你無需多言,我自會說明。”

承免應了一聲,薛見微便推着輪椅原路趕回文思閣。

風向偏轉,那火來勢洶洶,煙熏火燎的氣味沿着風撲面而來,承免微眯着眼睛端坐輪椅上。

他心裡明白,“無需多言”,即是僅能有薛見微的一面之詞,“自會說明”,則是巧舌如簧推卸過錯。

這麼多年,他不都是這麼過來的。

尚未踏進文思閣的大門,薛見微已經遙遙瞧見,摧枯拉朽的廢墟前跪着兩個瑟瑟發抖不住磕頭的人。

巡防營的人推着水車挂在梯子上接龍一般澆水,幸好前幾日的大雪将木頭浸得潮濕不堪,再加上一連幾天的陰天,火勢很快就控制住,并未蔓延。

文思閣就沒這麼幸運了,正堂門框被煙氣熏黑,其他的并未受到什麼損傷,屋子裡一地的灰燼和着水,變成一坨黑泥,攪弄在一起分不出書籍紙張的來源。

很多年以後,薛見微才後知後覺,她與李承冕相識的過程中,總是會有這樣突如其來的火,恰到好處借了風,火勢來勢洶洶去也匆匆。

但此刻的薛見微隻能望着一地灰燼。

廊下中央站着一男子似乎正在承受難以抉擇的痛苦,見了承免表情頓時清明不少。

他提袖喝斥道:“你們做什麼去了!”

此人便是北春坊的最高領導,大學士席懷彥。

薛見微搶先行了一禮,跪下認錯:“席大學士息怒,今日之罪全在我之身,我認罰。”

席懷彥冷笑一聲,“薛見微,我知道你之前是侍燈司的掌燈,北春坊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我怎麼還敢罰你?”

這楊慎良這是人精,好事一般輪不到,這種難纏的任務卻一股腦推給她。

鬼知道何時才能得令重回侍燈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薛見微雙手一疊,重重行了一禮,“我今日從文思閣離去時未熄滅燭火,大風一吹才惹出這樣的禍來,還請大學士責罰。”

不料這話像是沸水入油鍋,她餘光瞥見方才跪着磕頭的其中一人,撲過來粗着嗓子喊道:“休要胡謅,今日隻有我們在此,何時見過你?”

薛見微擡眸一看,說話的是姚觀玉,旁的跪在一旁的是張弘。

姚觀玉情緒頗為激動,他跪得離薛見微更近一些,風一吹,薛見微忍不住打了噴嚏。

張弘跟着跪爬過來,惶恐道:“隻有我與觀玉兄在此處,并無旁人,許是薛見微初來乍到看錯了地方。”

他又轉過半個身子,讨好地看着承免道:“承免,你們兩人方才不是在一起麼?”

薛見微雖然跪得實誠,但稍微側一下頭,就能看見承免面無表情的坐在輪椅上,像個局外人并不上前。

默了片刻,承免回應道:“我去換墨條,腿腳不方便,請她來幫忙。”

這份回答倒也沒錯。可為何這兩人一口咬死認罪呢?

渾濁嘈雜的腦海驟然寂靜澄澈幾分。

是了!

按照北春坊這些人的尿性,這份差事必然是安排給了張弘和姚觀玉,他們又推脫給承免。

張弘是因為賭牌,姚觀玉呢?

她的鼻尖癢癢的,她忽然明白了姚觀玉身上奇特的味道,是女子花粉頭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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