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夕,安寶貝,我可愛的安大美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這不是剛睡醒腦子不清楚嘛,哎呀,尴尬這種事情,隻要你不在乎,那它就屁都不算,而且這些話都是我說的,我都無所謂,你就不要在意了,安夕,好安夕,看開點……”
安夕長歎一聲,翻過身來,了無生意道,“别說了,讓我緩一緩。”
“得嘞!”
唐鹿鹿沒敢多言,輕手輕腳爬進被窩,很快睡過去了。
安夕瞪着一雙眼睛撐到半夜,終于還是悠悠睡過去了,雖然尬得死去活來,但這一夜卻是無夢,難得的安睡。
許翊辰雖然平時一副懶貓樣,但安夕昨天算是感受到了,他對教學和演戲都很嚴格,所以早上7點收到他的信息并不覺得奇怪。
“今天如果沒戲,上午你當老師,帶着唐鹿鹿解放天性,下午拉片,等我到了開始台詞”
安夕沒敢再睡,小跑着奔向小吃街,拽起酣睡的唐鹿鹿,簡單洗漱下後快速上了個妝就拉着她往練習室跑了。
唐鹿鹿人到了魂還在床上,迷迷糊糊站在練習室呵欠連天。
安夕賊兮兮得看着她,悄悄貓到她跟前,剛準備擡腳時,被唐鹿鹿一指抵住額頭封印住了。
“安寶貝,你眼珠子翻一翻我都能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憋着壞想偷襲我啊?”
唐鹿鹿像隻高傲的黑天鵝,昂着頭亮着爪子。
安夕撥開爪子,啧啧啧感歎計謀失敗,懶懶的說:“這不是想教你第一課嘛,這節課叫解放天性,幫你放松呢。”
唐鹿鹿噗嗤笑出來,“解放天性?就是扮傻子扮瘋子扮動物啊?你看我需要學嗎?”
說完開始僵屍蹦蚯蚓扭......
安夕汗顔,“你不需要......”
兩人在練習室裡拉起了片,一邊點評着演技一邊猜着劇情,遇到精彩處忍不住對練了一會,
日子慢悠悠的過,在投入地诠釋角色的情感時,安夕感覺自己緊張封鎖的内心也在一點點打開,生命似乎在以更豐富的形式展開,這真是一種神奇的境遇,
一個月前她是一家公司的職員,她的世界或者說她能看到的道路,是做好劉曉安排的事情,等待提拔的機會,在這家公司一步一步進階職位,她不曾真情實感地想過在戰争中與愛人失聯是一種怎樣的煎熬,也未曾感受在黎明破曉前共遊古城的浪漫。
在設身處地诠釋角色的内心世界時,生命的寬度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悄然延展,安夕為看到自己的無數種可能而欣喜,心中撥雲見日,終于從失業的恐懼中走了出來。
她正仰頭心裡默默感歎生命的壯闊,而許翊辰的突然出現,好似春雷乍起,内心響起轟隆隆一片,安夕慌亂轉過身,隻想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唐鹿鹿在身後大大方方地打起招呼。
“許老師你來啦!謝謝您答應教我們演戲,我和安夕一定好好努力!”
安夕一臉敬佩地看向她,唐鹿鹿說得真摯誠懇,很難想象這是昨晚問“多大”的女流氓。
“果然臉厚則無敵!”
心中默默感歎。
“叫我許翊辰就好。”許翊辰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官方屁話,這倆人真主打一個死不要臉且相互配合。
許翊辰對教學的認真程度完全超越了安夕和唐鹿鹿的想象,對着一個電影片段,他讓兩人各自诠釋角色的内心,分析演員這樣演繹的用意,不管安夕和唐鹿鹿如何表達,他都表示認可。
“嗯,有道理。”
這是他的教學口頭禅。
“接下來,我們往後看。”
這是口頭禅的下一句。
一點點掰開了揉碎了層層解析角色的内心,引導安夕和唐鹿鹿去理解去帶入,毫不在意進度。
如果隻看到解析階段的許翊辰,那他當之無愧是全世界最溫柔最有耐心的老師,若是到了演繹階段,那他是全世界最最溫柔最最有耐心的老師,隻不過這時候的耐心和溫柔是無盡的折磨。
“這裡我們停一下。”
這句話安夕和唐鹿鹿已經聽出繭子了,許翊辰總會無盡地引導他們試着理解此刻角色的内心。
“這裡她的情緒不是飽滿的,我們不要演的太足,她還是有幾分猜疑在裡面的,我們再來一遍。”
安夕和唐鹿鹿從沒想過一個幾秒鐘的片段可以練習這麼久,在一遍又一遍地“我們重來一遍”中,安夕見識了這種溫柔的力量……
突然手機一陣震動。
“我的時間到了,”許翊辰關掉鬧鐘說道。
安夕和唐鹿鹿同時覺得松了一口氣,又覺得真的好過瘾,從來沒有這麼細緻的去體驗演戲,許翊辰無疑是一位好老師。
“你們要繼續練可以留在這,我就先走了,”許翊辰簡單交代下匆匆離開了。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唐鹿鹿跳到安夕身上壓低着聲音激動地說道:“安夕大寶貝!你可真是福星啊!咱們這回可是撿到寶啦啊啊啊啊啊啊!本來隻是想被指點一二,誰能想到許翊辰會這麼費心費力得教我們啊?不管了!這麼好的機會不學白不學!”
安夕也在心裡疑惑,想到他一臉陽光憨厚的樣子,可能是因為善良吧,唐鹿鹿說的沒錯,應該抓住機會好好學。
往後的日子,倆人幾乎就住在練習室了,有戲時拍戲,沒戲時趕緊過來練習,高考之後還從來沒有過這麼純粹的生活,心裡踏實,忙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