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裡的自己已經比試戲時進步了很多,人物小傳也是越看越滿意,可糾結了半天,還是沒有勇氣發給選角導演。
糾結最耗心力,安夕開始感到頭痛,索性扔下手機,仰面躺下。
頭歪向另一邊時,發現房間盡頭的鏡面似乎有些凸起,難道是房間漏雨導緻牆體脫落了嗎?
安夕疑惑地上前檢查,走進才發現這面鏡子的後面是整面牆的櫃子,平日裡壓根沒有注意到,而此刻櫃門沒有關好,通過露出的縫隙看到裡面似乎金光閃閃。
難道許翊辰是哪個大貪官的私生子?這裡面藏的全是金塊!?
八卦之心燃起,安夕鬼鬼祟祟回頭确認沒人,将鏡面輕輕打開,雖然做足了心裡建設,眼前的景象還是讓她驚得目瞪口呆。
櫃子從地面通向房頂,整整一面放的全是各式獎杯,金光燦燦。
安夕走近看獎杯上的刻字,全部都是舞蹈相關的比賽,許翊辰不是演員嗎?從沒聽說過他跳舞啊?
“我很小的時候開始學舞,前半輩子幾乎都在和舞蹈打交道,這些是上學時參加比賽拿的獎,算是一種紀念吧,不過已經很久遠了。”
許翊辰在身後淡淡說道。
“啊!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不是故意要打開的,隻是剛才看見牆面凸起,以為是漏水所以過來瞧瞧,沒想到……”
安夕急慌慌地解釋。
“沒事,又不是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
“你這…不是…凡爾賽是吧?這麼一面牆的獎杯,還不能見人?應該見人就展示才對啊!”
安夕瘋狂感歎。
許翊辰将手插在兜裡,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安夕突然意識到,這家夥雖然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懶散樣,但其實儀态很好,脖子總是伸得直直的,走近看一條頸紋也沒有,倒是有幾分舞蹈生的影子。
忍不住問:“那你現在還跳舞嗎?”
“不跳了。”
他擺擺手。
“為什麼?拿了這麼多獎應該很厲害啊,不跳了多可惜。”
“又不參加比賽了,也沒有觀衆,跳舞很無聊的。”
他說的漫不經心。
“為什麼跳舞一定要有觀衆呢?”
安夕不解。
“整天鎖在小屋裡練習,花費再多的功夫也沒人看到,沒勁。”
“你不喜歡舞蹈嗎?”
許翊辰神情一滞,走到窗邊,盯着窗外的小樹發呆。
“不喜歡。”
“不喜歡還能拿這麼多獎,天賦真好。”
安夕看着滿牆獎杯由衷地感歎,“你的父母一定很開心。”
身後沒了聲響,許翊辰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單薄,安夕往窗邊走去,數着地闆的塊數漫不經心說道:
“你怎麼知道沒觀衆呢,你不跳怎麼吸引觀衆呢?”
“你又怎麼知道我沒去吸引?”許翊辰孩子氣地回答。
“噗,”安夕沒忍住笑了出來,“對不起,這個詞有點怪怪的。”
“突然想起來,你之前還有個隊友,他也不跳了嗎”
許翊辰轉身,陽光從側面照來,小樹的影子在他臉上流轉,他的表情很疏離,明明面對面站着,卻好似隔着很遙遠的距離。
“他先放棄的。”
初冬的午後是暖黃色的,像舊記憶的顔色,安夕想起很早以前練舞的日子,最後也是結束的突然。
“會不會他後悔了呢?”
木質的地闆咯吱一聲,安夕低頭看向地面,窗邊的幾塊地闆磨損的相對重一些,許翊辰應該經常站在這裡,他的影子在地面浮動,安夕輕輕踩住。
“我想做你的觀衆,再跳一次嘛,好不好?”
擡頭看向他,金色的陽光在他眼中閃爍,他的眼眶微微泛紅,安夕歪着腦袋湊近。
“你哭了?”
許翊辰伸手送了一個腦瓜崩,安夕“啊”的一聲捂住腦門抗議。
“什麼毛病!”
隻見他嘴巴一撇,笑得一臉得意,“跳可以,我們一起。”
“什麼嘛,我又不會。”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