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仔沖上來辯解道:“該說不說,那小子被打也是活該,嘴太欠!”
“你也不知道攔着!還有你,亂發什麼微博!知不知道多少合作黃了!”欣姐高八度的怒音擊退一切犟種。
波仔退到角落小聲嘟囔,“誰說我沒攔,那不是沒攔住嘛。”
“人聯系得怎麼樣了?”許翊辰徑直走向一旁的修白問道,這人難得一臉嚴肅,點點頭示意許翊辰跟上來。
“降熱度可沒那麼容易,我們也沒什麼好方法,隻能一條條投訴删帖,有沒有效還得看運氣,而且成本巨大。”修白的眼睛還未消腫,看來是清晨就被抓起來幹活了。
“這是前幾次的分賬,先用上,降不下來就造新話題,這些是練習室内部,一公開自然明了。”許翊辰将整理好的資金、照片一一交接。
“我覺得這種事保持沉默最好,越解釋越招臭,倒時候更難擺脫。”
“為什麼縱容他們?還要聯系律師團隊,起訴他們造謠诽謗!”許翊辰極力克制怒氣。
“以誰的名義?你要為自己起訴嗎,還是為安夕,那她又願意嗎?”修白難得語氣平和。
許翊辰終于靜下來,沉默半晌說道:“先降熱度吧。”
初夏的雨來得猛烈而短暫,若不是地面上殘留的水漬,晚起的人很難相信今晨有暴雨。安夕午後醒來,打開窗戶,初夏的風尚有涼意,輕盈地撲過來,鑽進屋内的角角落落,将污濁的空氣趕走,心情明朗了一瞬。如果此刻是一隻鳥或者流浪的狗,應該會很快樂,自然的孩子應當自由自在,而不是賤人……突然的念頭像一根針猛紮在心上,安夕轉身快速收拾好出工的背包,急匆匆趕去劇組。
放棄似乎總是很容易,親手澆灌的心血,在他人看來或許可貴,可恰恰也是自己忘得最為幹淨。沒什麼,白忙活一場而已,生活還不是照舊,麻木是一種自我保護。隻是總有一天,午夜夢回時,情緒湧上來,淚水會失控,一切麻木中隐忍的痛苦和委屈将會加倍釋放,但此刻安夕隻想躲在麻木的庇護之下。
妝發組的帳篷裡坐了一排人在等妝造,道具組在内場熱熱鬧鬧地忙活着,幾個燈光大哥蹲在角落抽煙,沒有人提及昨晚的熱搜,也沒人關注這些,這裡是另一個世界。
安夕換好服裝坐在陰涼處的台階上,翻閱劇本,戲裡人物的命運很清晰,人生的不同時刻都标注好了該有的情緒和動作。安夕看得投入,對于角色從一開始的模仿演練,到放開自己尋求内心的自信,如今竟成了一種逃避。這一刻可以不用面對安夕的人生,演繹一個已知的命運,竟有一種安全感,原來逃避才是最好的沉浸。
數十個小時的拍攝,即便是拍大夜,安夕勁頭不減,片場的人誠心送上“戲瘋子”稱号。
涼風肆起,收工時夜已經很深了,一輪圓月清幽地挂在天邊,明亮清冷。安夕站在月光下凝望許久,月亮美得再安靜,終會被人發現,它普照世人,也屬于世人,這伸手可觸的距離,是遙不可及。
“嘿,矯情什麼呢?”周怡菲從車内探出腦袋。
腳趾摳地!剛才朝天仰望45度的标準動作确實神經!但這人又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搞什麼啊!偷看還不吱聲!”
“吱聲還叫什麼偷看,上車!”
“去哪啊?”
“噓!我先問!”周怡菲興奮得蹭上來,“說!什麼時候和許翊辰在一起了,也不告訴我聲!”
怕什麼來什麼,賤人、小三、滾出娛樂圈等字眼又在眼前盤旋,燥熱和寒意交替,安夕的臉一會紅一會白,看得周怡菲都心慌。
“行了行了,看你這死樣我就明白了,感情是純利用啊,我還以為許翊辰真有行動呢,這樣就算被蹭上也認了,合着你倆是完完全全純被利用啊!”
“你七拐八繞地說什麼呢?”安夕一頭霧水。
“怎麼!許翊辰都沒給你解釋啊,人渣!”
周怡菲一腳油門車速猛得提上來,“這事一看就是舟舟拉你搞熱度,她想跟許翊辰綁CP,許呆子始終沒什麼反應,效果自然平平,更何況她那套劇組情侶的劇情反反複複換了幾個人,早就看膩了,這次來個被小三的反轉劇情,效果瞬間拉滿,啧啧啧,真是無下限啊,惡心死我啦!”
周怡菲手腳亂舞,安夕緊緊抓住扶手,哀求到:“姑奶奶,您别激動,好好開車行不行!”
“哼!許呆子也氣死我啦!”周怡菲繼續痛罵,“拿你的名聲搞熱度,居然一句解釋都沒有,渣男!”
“我覺得他也不知情。”安夕堅定地說道。
“誰管他知不知情,不出頭維護你就是渣男!聽我說寶貝,咱不能悶頭吃虧,被罵得這麼慘,總不能隻是為他人做嫁衣裳吧。”周怡菲轉頭一臉狡詐得看向安夕。
“看前面!好好開車!”安夕驚呼,“姑奶奶你又想幹什麼啊!”
“帶你簽約,做大做強!!!”周怡菲扭頭說得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