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好抓着馬那斷開的缰繩小步打着暫停的手勢踱步靠近。
走到籬笆前她才看到那小木屋的窗子都沒個窗紙,是村裡那種幾根粗木豎着,用泥累進屋牆的窗戶,所以她才能聽見這女子的呼救聲。
那蓬頭垢面,雙手抓着窗戶宛如監牢一般的粗木,身上的衣服不是什麼好緞面,隻是粗麻衣,看着還有點不合身。
她低着頭重複那三句話,直到孟書韻靠近她擡起頭。
孟書韻這才看清她掩藏在披散黑發後的臉,她有着扁圓臉,單眼皮簡鼻梁微塌,一雙厚嘴唇中不斷吞吐着求生聲,那雙眼睛黑亮,盯着她仿佛她眼中隻有她一個人。
她輕輕地“噓”隻想這女子趕緊閉嘴,再喊真要把人引來了,卻又覺得這雙眼很是眼熟。
在哪看過呢?
她一定見過,就在不久前······
!!!
孟書韻的腦子裡還沒完整的過完一句話,下意識翻身上馬,雙腿一夾,一聲“駕”就喊了出來。
這女子和那少年是一夥的!
那種純粹的惡意,兩人的眼神簡直一模一樣。
這女子就是誘餌,馬是故意被拴在那木屋旁的,怪不得沒人巡邏,估計那守門的是第一道防線,第二道防線就是這女子,看這熟碾的模樣,怕不是多少人都被騙了下來。
而木屋哪是關她的,怕不是就是她的地盤。
然而她剛騎上馬還沒跑幾步,就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幾個年紀不大的少年追着她的馬跑,雙眼個個在黑夜中亮得仿佛能發光,每個人都拿着把砍刀,月光下能看出刀面上斑斑鏽迹,被砍一刀不是死于傷口,得是死于破傷風。
孟書韻想罵人,但咬着牙根本不敢罵出聲,生怕這一張嘴就洩了氣力。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鐘,也可能是十秒,隐隐約約官道就在眼前。
終于,她還沒趕上松口氣,濃密的樹木中突然竄出一個人影,直直就迎着她的馬蹄撞了上來。
她分不清是自己下意識抓緊了缰繩往回拉,還是馬受驚了蹄子一擡,那竄出來的人被馬踢出去兩三米。
隻覺得衣袍一緊,緊接着是頭發,她竟然被生生從馬背上拽了下來。
一個看起來有二十多歲的壯碩青年抓着她的頭發将她按倒在地,那突然跑出來被馬踢飛的少年擡擡頭就那麼在她面前咽了氣。
這群人真的不要命了!
青年拉扯着她的衣服坐在她身上,非常娴熟地控制住她,她一擡眼,那青年眼中全是恨意,嘴裡“啊呀呀”說着,一手掐着她的雙手,一手擡起了那把砍刀。
孟書韻呼吸屏住,一瞬間想到了爸媽、想到了孟緻堯和孟書澤,想到了這一世認識的所有人。
沒想到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緊緊閉上眼,不知道自己死了還能不能和閻羅談談條件了。
然而身上卻忽然一松,随即幾聲刀入□□的聲音和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音。
孟書韻睜開眼一愣,一個清瘦的身影正揪着那青年的衣領提起,一刀朝着他的面中刺了進去。
她還沒反應過來,傻傻地躺在原地隻感覺肩背一緊,她已經被那個清瘦的身影狠狠地抱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