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懷抱和女人的懷抱不同,原來他們的身上是這麼的硬,又這麼的暖。
蕭閑話落也即刻反應過來是他冒失了,他連忙松開她,紅着臉說,“對不起,是我一時激動唐突了你。”
蘇元意看起來依舊冷靜,可臉頰也燙得厲害。
“無……無事,你我婚期将近,馬上要結為夫妻,不……不算唐突。”
蕭閑抱着暖手袖籠,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真想時光再快一點,等成了婚,我就可以天天抱着你了。”
蘇元意的臉更紅了,她低下頭,小聲說,“哪有夫妻天天抱着的,郎君也不嫌害臊。”
“我抱我自己的媳婦,臊什麼?”
蕭閑的話越說越放浪沒邊了,蘇元意不理他,把身子轉到另一邊去。
蕭閑也知道蘇元意面皮薄又逗了她幾句後,就興沖沖地帶着蘇元意送她的暖手袖籠走了,臨行前,還高高興興地說,要把它拿去給周耀他們幾個看看,讓他們那幾個單身漢羨慕去。
蘇元意知道周耀,是和蕭閑一起胡鬧,流連花叢的好友,也是京中有名的二世祖。
他母親是長公主,父親是宣德侯,自小就無法無天,一副小霸王的性子,若說他在京中服誰,那就隻有京中這位最大的纨绔蕭閑了。
他們那幾人聚在一起整日不是溜貓逗狗就是紙醉金迷,花天酒地。
蘇元意有心想勸,但想了想還是作罷。
她還沒嫁過去呢,就先别自讨沒趣了。
蕭閑出了門,垂眸瞧着手中的暖手袖籠,忽而輕嗤一聲,随手扔給身旁的下人,“賞你了。”
他登上馬車揚長而去,清風拂過車簾掀起一角露出他俊美邪肆的臉,他恹恹地靠在車壁上,神色冷漠。可那張妖異俊朗的面容又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溫暖他。
車外響起男子的聲音,“世子,暮瑤姑娘想見你。”
風止,車簾重新落下,外面的人看不清蕭閑的神色,隻聽他說,
“知道了。”
夜幕降臨,京師大部分地方都已是漆黑一片,唯有西大街以北的胡同裡是熱鬧非凡,亮如白晝,街邊亭閣羅列,年輕貌美的姑娘們或在門前或在二樓的閣台上嬌笑着攬客。
這是京師出了門的人間仙境,極樂之所,紅樓楚館在條胡同裡竟有上百家之多,而其中最上乘的就莫屬天仙樓了。
天仙樓這樣的富貴窩普通人隻能站在門口望洋興歎,出入此地之人,非但要富還得貴。
而這天仙樓裡的頭牌就是傳聞中的暮瑤了,無數文人騷客,達官貴人都排着隊等着與暮瑤見上一面,其中以暮瑤為主的詩,詞,曲,畫更是數不勝數。
關于暮瑤姑娘的幾段愛情傳唱,其中就以暮瑤和蕭家的纨绔蕭閑最為有名,有人說蕭閑浪蕩一生,獨愛暮瑤,亦有人說暮瑤愛蕭閑成癡,不求名不求份的也要跟着他。
總之,在這段愛情故事裡,兩人是彼此苦苦相戀的愛人,隻是礙于家世與世俗,無法在一起。
“呦,這不是蕭公子嗎?最近不忙着哄你家的小美人了,怎麼還有空來天仙樓?”說話的是一位錦衣華服的俊俏公子,他懷裡摟着一位着薄紗的漂亮姑娘,沖他擠眉弄眼地調侃。
“憋了這麼久早就膩了。”蕭閑笑着剝了顆葡萄送到紅衣姑娘的嘴裡,食指從她的紅唇滑到頸下,惹得姑娘嬌顫不已,“貴女雖好卻也無趣,哪有天仙樓裡的姑娘知情識趣?”
周耀仰頭喝下一盞酒,“真想不明白,你為何非得求着娶蘇元意,她那樣的人瞧着和畫裡的仙似得,不食煙火,娶回來哪是當老婆和供祖宗似得,有什麼趣味?”
周耀話落又撇撇嘴,“老實說,我每每看見她就想起蘇家那老頭,怕得緊。”
蘇元意的父親在任首輔之前曾在文華殿為皇子們講學,周耀身為皇親國戚,自然也去聽過,對這位有過授業之恩的老師怕得緊。
“她若知你仍流連花叢,不得和你鬧?”
蕭閑垂下眼簾,喂身旁的女人喝了一杯酒,他坐在燈下,濃長的眼睫在眼下落下淡淡的陰影,使周耀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但他身下的女人卻本能地察覺到他的不快。
“出來玩提那些無趣的人做什麼?”
他将酒盞重新放回桌上,再次擡眼,濃黑的眼底是滿滿惡意,“從前她瞧不上我,可我偏要把她娶回來,再清高孤傲又怎麼樣?如今不還是要給我做妻,我給她一點好處,她就要感恩戴德的跪謝我,你說,還有什麼比這更有趣?”
周耀愣在原地久久不語,“靠!還得是蕭哥會玩啊!”
幾人笑着說了幾句葷話,屋外忽而響起一道清雅脫俗的聲音,“各位郎君,我能進來了嗎?”
“暮瑤來了!”衆人頓時激發出一股極大的熱情,混亂中有人高聲道,“還得是蕭哥,蕭哥不在,暮瑤都不帶見我們的,如今蕭哥來了,暮瑤也跟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