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都知道。”
蕭閑幹笑了兩聲,沒說話。
蘇元意回想起艾潼剛剛猙獰的神色,若非迫不得已她實不願與她相鬥,她夾在定國公府與艾府之間已經足夠可憐了,艾家的人想要攀權貴卻獨獨犧牲了她。
她幾乎可以想象背地裡會有多少人嘲笑她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變成這樣,也和你脫不了關系。”
“冤枉啊。”蕭閑舉手投降,“我可什麼都沒做啊!我自知道母親的打算後,早就勸母親把她送回去了,可母親總說她膝下無女,如今從娘家接過一個侄女當閨女養都不行嗎?還說蕭家又不是缺這一口吃食養不起這一個人,母命難違,我一直拿她當妹妹,可從來沒起過半分心思。”
他說着抓過她的手握在手裡輕輕捏了捏,黏糊糊地說,“我長這麼大,也隻對娘子你起過心思。”
許是弟弟的事得到解決,她的心情也輕松了許多,也有心思開玩笑了。
“這話蕭世子還是拿去哄外面的姑娘吧。”
“滿京師誰不知就屬蕭世子的莺莺燕燕最多。”
蕭閑停下腳步盯着她看,直白熱烈的目光看得蘇元意有些不知所措,他步步向她的方向逼近,她後退幾步,直至脊背抵在冰冷的圓柱上退無可退,他的神色是少有的嚴肅認真。
她說錯話了?
蘇元意頓時覺得有些後悔,剛剛就不該這麼說話,畢竟蕭閑剛剛幫了她一個大忙,她卻這麼說他,雖然隻是玩笑……
但或許也太傷他了。
蕭閑忽而笑了,笑得像一隻得逞的小狐狸。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低聲問,“吃醋了?”
他好像很在意這個問題,之前就問過她。
她正要開口卻被蕭閑捂住了嘴,他垂下濃長的眼睫,烏黑的眸子裡閃着細碎的光點,看起來好像有點失落和委屈。
“算了,還是不聽了,估計又不是我想聽的回答。”
那你想聽什麼樣的回答?她都可以學,可以說。
他幫了她,她願意為他改變。
“圓圓,你聽好了。”
“我這輩子隻喜歡你一人,旁的人……”
他頓了頓,“不過逢場作戲而已。”
逢場作戲嗎?
她又想起了當初那位哭花了臉的花魁了。
算了,還是不想了。
如果所有的事都弄得太清楚,受傷的隻會是她自己。
這樣的日子已經很好很好了。
蕭閑說完話,取下捂着她嘴的手,蘇元意沖他笑了笑,輕聲說,“好。”
他一瞬間變得沮喪極了,頭埋在她的脖頸裡,低聲呢喃着,“你怎麼還是不信我呢?”
蘇元意有些不明白,信或不信有那麼重要嗎?她明明已經做了一位賢慧妻子該做的事。
那日之後,艾潼一直沒再來找過她,似乎已經徹底放棄了。
這日,京師下了第一場雪,蘇元意早起往東院去給國公夫人請安時,路上險些栽了一跤,幸得蘭香仔細一直扶着她。
進了院,許是國公夫人見今日大雪竟沒讓她在廊下等着,嬷嬷領着她入了偏室,沒等一會國公夫人由丫鬟婆子們簇擁着出來了,今日倒是不見艾潼。
她與國公夫人一起用過早膳後,國公夫人先喝了盞花茶潤喉,而後放下杯子,語氣平和地說,“你嫁進來也有一段時日了,府裡的事情你應當也清楚。”
“我也不瞞你,我本意是想讓閑兒娶我娘家的侄女艾潼,知根知底的我也放心,奈何閑兒屬意你,我這做母親的也不好棒打了鴛鴦。”
“可潼潼在我身邊待了這麼多年,我也總該給她個交代,我的意思是等過了年就讓閑兒娶了潼潼,你意如何?”